肖梦婿已经睡过去，江与偃的话自然没有听到。
只是这一睡，便睡到了酉时。
当初贺先朝让肖梦婿自己选一个单独的院子，肖梦婿只选了西殿的跖颜院，平日里少有人过往。因江与偃对自己的特殊态度，除了江与偃有命令，自己也成闲人一个。
眼下只能等江与偃来找自己了。
那边已经没有来信，肖梦婿觉得是喘息的机会。
从哪一年起，什么都变了。
贺先朝差肖梦婿过去。与她随行的还有准备晚膳的宫人。带头的是李公公，他的眼一直是眯着的，让人看不清情绪。
“四姑娘，等会皇上说什么，都不要忤逆。”李公公的声音很轻，肖梦婿都未听清全部。她想问李公公，李公公只是朝她点点头。
殿内，奏折高高摞起，堆满了案牍，贺先朝撑头假寐。
李公公走过去，弯下腰，说了一声皇上。贺先朝睁开眼，说道：“朕不用晚膳了。”
“皇上，还是吃些好。”李公公在劝贺先朝，但刚才使眼色让宫人们都下去了。
唯有肖梦婿，垂头站在不远处。
鼎炉内龙涎香安静地燃烧，李公公已经退下去了。贺先朝眼黑得明显，好像没休息好似的，他的手指不停敲打案牍，时而放慢，时而加急。
好像在那里听过，肖梦婿想。她余光偷偷打量贺先朝，努力想起有关的事情。
——大雪纷飞
肖梦婿脑海里只浮现出这个场景，仅此而已。
贺先朝却已经来到她的身边。
“明日选秀。”贺先朝脸色阴沉得可怕，宽大袖子下的手紧握成拳头。他生气，气为什么做了皇帝，还是控制不了任何事。
“嗯，奴婢会帮忙的。”肖梦婿感受到贺先朝的怒气，心里对他的厌恶多了几分，面上仍得装，“天下佳人多，想必皇上会有喜欢的。奴婢先恭贺皇上。”
“你到底是真蠢还是装蠢？”贺先朝咬牙，案牍上的奏折被一扫而空。他是真的搞不懂肖梦婿了。
“滚”贺先朝背对肖梦婿，听到身后没了声音，才敢转过身，眼泪簌簌落下。
隔日肖梦婿听到了消息，入选的秀女，当前位分最高的，竟是礼部尚书的嫡长女秋明。国公府的嫡次女宋姜之。位分在她下面不说，还只是一个答应。
宫里的老嬷嬷唉声叹气，她们伺候过无数的嫔妃，深知不对等的位分会带来多大的波动。
最先波及到的，便是肖梦婿。
宫中无后，听训教诲之事由肖梦婿负责。等到各宫到齐，便开始早会。
“宫中，应恪守本分……”
“果然是做奴婢的，沾了点光在这“恪守本分”了。”肖梦婿闭上嘴，众人寻声望去，说话的正是秋明。她抬起手，“哎呀，我今日怎么把皇上送的玉戒戴出来了？”
有些人直接张大了嘴，这样的反应让秋明很满意，炫耀了一会。起身说道：“这样的玉戒，买你十条命都够了。”她毫不掩饰得瞪了肖梦婿一眼。还没入宫之前，她便听说了肖梦婿的传闻，如今不得教训教训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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