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她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宫中小道上，见已没人，江与偃说：“听说你被欺负了？不要紧吧？”

“没事的，她已经死了。”

这话是真，秋明因冲撞皇上被赐死，尸体不成样子从各宫里挨个走过。

“那就好，那就好。”江与偃如释重负紧皱的眉头舒展。他陪着肖梦婿回到跖颜院。

还未夜禁，江与偃又没有任务在身。一到跖颜院，他自然而然坐下。瞥见了桌上的荷包，是肖梦婿尚未绣完的哪一个。

“你到现在都没有绣好啊？”江与偃拿起荷包，见荷包边缘出用红线绣着两个字，歪歪扭扭的，江与偃还没看清，被肖梦婿一把抢了过去。

肖梦婿有一瞬间的失神，脸色肉眼可见的变红，那双丹凤眼不安的望向别处。许久，她才盯着江与偃的脸，试探的问：“这个荷包，还没有绣好，等绣好了，送给你。”

说到最后，肖梦婿俞发小声。江与偃却听到了，他一怔，“送给我？”肖梦婿点头，江与偃掩面，还是忍不住笑出声。

窗外透进月光洒在江与偃脸上，他生得白，桃花眼又让他温柔几分，虽说鼻梁高挺，但扬起的嘴角显得平和。一时之间，肖梦婿只想一直这样看着江与偃。

江与偃站起身，朝肖梦婿行礼。“你这是作甚？”肖梦婿被吓一跳，慌张中也起身。

“待你到二十有三，离开了这皇宫。如若你愿意，我想带你回疆休。”

“我的亲人都在哪。”江与偃郑重的说。

“我愿意，”江与偃对上肖梦婿的眼睛，两人相视一笑。

屋外的桐树下，江与偃埋了一壶酒，他说，等来日成婚，二人交杯酒便用这壶酒。

那鸟又来了。

信中写：肖爱卿国忠君报国，孤甚是感动。此计欲速则不达，愿肖爱卿奋楫笃行。

落名是山为，晏国皇帝临羡的表字。

肖梦婿知道一旦信中有落字，意味有事发生。

这一次呢？

肖梦婿将信扔进炭火内烧了。已经孟冬了，信燃烧升上一丝暖气也让你感到温暖。肖梦婿躺在摇椅上，见院中桐树被雪覆盖，寒风吹动枝头，而雪还在下。

肖梦婿的思绪飘回那时。

她被贼人掳走，又被抛弃在京城。她不记得自己被掳之前生活在什么地方，但至少是不愁吃穿的，当见到那些小乞丐，她内心不解。但后来也学着他们的模样，勉强活下去。那一年自己不过总角。

在后来，在后来遇见了祁国现在的皇帝的临羡。想到这，肖梦婿无奈一笑。

临羡当初是不受宠的皇子，自己也不过是一个小乞丐。造化弄人，二人就那么遇见了。

临羡说：“跟我走，我保你的日子不会如现在这般。”

肖梦婿答应了。

临羡对她很是信任，信任到造反一事只告诉她一人。

肖梦婿很忠心，忠心到无数次白刃相接也一直追随临羡。

他成了皇帝，她成了将军。

天色渐晚，雪还在一直下，

肖梦婿很想回一封信给临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