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良久才道：“你说喜欢羊油蜡，正巧洋人进献了一批。朕想着你素来娇惯，又有孕在身，用些羊油蜡也不妨事，所以只自己留了些，剩下的全让王钦带到翊坤宫了。”
纭婠眉眼弯弯，笑得柔和：“正是呢。”
贞妃连连附和：“臣妾当日分去了翊坤宫，贵妃娘娘见臣妾孕期辛苦，因此那批羊油蜡还分了一半给臣妾日常用。”
羊油蜡在内务府还留有存样，齐汝检查后 只道没有拌饭问题。
“那雕银花红烛里掺着朱砂，可皇上赏下来的其他蜡烛、当时没有孕信的姐妹用的蜡烛却没有，若不是臣妾矫情一回，说不定臣妾和贞妃妹妹的孩儿也出事了。”
纭婠语气冷下来，旁边的贞妃也眼中含泪，巴望着皇帝。
芳嫔闻言连声道：“当年怡嫔便是被这东西所害，两位娘娘好运，这才躲过一劫。”
皇帝看着二人凝神，点头道：“朕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这会儿舒妃却叫道：“贵妃姐姐，你怎么了？”
纭婠不觉得舒妃是在叫自己，于是转头去看纯贵妃，她白着一张脸，面色灰暗，在芳嫔指认金玉妍的罪责时一言未发。
纭婠转而摆出一张笑面，压低声音道：“纯姐姐，莫不是在看菊萍捧的那件小衣吧？有什么特别之处，让姐姐看的说不出话来了？”
纯贵妃闻言悚然一惊，座位旁边的茶盏被她无意间扫到地上，清脆的碎裂声清清楚楚地传到众人耳中。
她连忙跪地请罪：“臣妾失仪了。”
未等皇帝出言，静妃接了话茬：“不知纯贵妃是不是做贼心虚了？简贵妃几句话就把你惊得打翻了茶盏。”
皇帝安抚道：“晞月。”
皇贵妃又问纯贵妃：“绿筠，你先起身吧，我和皇上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容佩，你叫个小宫女收拾一下。”
芳嫔却在纯贵妃落座后出言道：“若说这件小衣，纯贵妃看了吃惊是自然的。菊萍---”
菊萍会意，捏着块手帕打开小衣，只见小衣外面和寻常衣裳并无不同，里面却缝了一个小口袋似的东西。
纭婠：“这小口袋缝的是什么？”
菊萍依言回道：“回贵妃娘娘的话，是天花痘痂。”
周围嫔妃闻言面上立刻显出些骇色，皇帝面色严肃，进忠厉声喝道：“这样的东西，怎么敢呈到皇上和主子们跟前？”
芳嫔却依旧言笑晏晏：“进忠公公放心，这东西当初被缝进来已经过了许久，早不会传染了。”
“皇上可知道，这东西是当年八阿哥永琮身边的乳母常放在身边的，这是她家中亲子的小衣，乳母思念孩儿，私自叫人送了这么一件衣裳进来，却被有心人做了手脚。”
芳嫔故意顿了许久才道：“这有心人，正是纯贵妃。”
庆嫔：“芳嫔方才才言做下恶事的是庶人金氏，怎么又改口说是纯贵妃了？”
纯贵妃也立刻接着道：“芳嫔，你不要胡言乱语，本宫同皇后、哲妃与八阿哥素来无冤无仇，如何做来这恶毒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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