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戏开场

纭婠饶有兴趣地盯着纯贵妃面色苍白却极力保持着镇定的样子，心中点评：声音都发颤了，当初怎么敢做出谋害嫡子的勾当？

许是纯贵妃被顺遂的路养废了，大场面撑不起来，又从来只觉得不需要成长。

当然纯贵妃还是有一定的阅历的，短暂的慌乱之后恢复到平日里的四平八稳，只是看过她失手打碎茶盏之后，宫里的人精子们都心知肚明了：纯贵妃果然心里有鬼。

芳嫔胜券在握，所以毫不紧张回道：“姐姐是慈宁宫出来的，同太后的情分是一般人比不得的。太后疼爱孙儿，两个胎儿养的好好的怎么不明不白便去了？于是命姐姐私底下调查。”

她似乎是觉得“私底下调查”这样的名头不够妥当，又加了一句：“是正经封了太后懿旨的。”

“那乳母李氏孩儿不过半岁便应征入宫，因思念孩儿才找人牵线拿件小衣进宫以慰思念之情。”芳嫔转头对皇帝说：

“臣妾不卖关子，便斗胆说出事情真相了。纯贵妃因着皇上忽视七阿哥从而乱了排序的事心中对八阿哥心有芥蒂，您又因着八阿哥是哲悯皇贵妃遗孤身份对他多有怜惜，一时不平，便想不开截了那件小衣做手脚，缝了几个小口袋放水痘痘痂。”

“水痘痘痂并不致命，咱们大清的御医也是有法子治的，且那缝进小衣里的怎么又成了天花痘痂？”纭婠挑挑眉，似笑非笑问道。

“臣妾不敢有半句虚言。那庶人金氏利用义父金三保在后宫的包衣势力又拦下了那件小衣，悄悄换了天花痘痂。”

芳嫔：“纯贵妃不知揣着什么心思缝了水痘痘痂，但八阿哥当时是早产出生，身子本就比旁的孩儿弱一截，又刚刚好了黄疸，想必是想着拿水痘痘痂做害也能悄无声息害了八阿哥一条命罢？”

炩嫔睨了她一眼，念了句阿弥陀佛：“你是说金氏觉着水痘不保险，才换了天花的？这样说来，若是没有纯贵妃出手，金氏也不一定会换这天花痘痂了，说不定八阿哥还有希望活下来。”

这样的话无疑是诛心之言，纭婠挑了挑眉，她知道炩嫔自来记仇，这话的意思是要把纯贵妃和金氏二人一网打尽了。

纯贵妃闻言如坠冰窟，又忽的急中生智，倒真想着金氏已经贬做了庶人，若想翻身必定会咬死不承认，短时间内所编说辞总会有破绽，到时趁机脱身也算合适。

若她一心把脏水泼到自己身上，芳嫔必然会拿出证据，倒也不必怕。

一双双眼睛都盯着纯贵妃，不允许她选择否定这一选项，一时间是只可进不可退了。

“你可敢叫金氏上来同本宫对质？”纯贵妃到底说出了这句话。

“好。”

此字一出，纭婠便知道好戏开场了。

皇帝洞察力惊人，更何况纯贵妃的不同寻常已经表现得十分明显，于是他沉吟片刻后点头，沉声回道：“芳嫔，你说的最好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