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甘棠只好颤颤地往后缩了缩,力求离某人远点,并小声嗫嚅道:“没有没有你肯定是看错了。”
曹郁弗顿时郁闷得摸不着头脑,难道感情还真是她眼花了?
甘棠站在朝堂上的文官队伍里,突然在队伍的前端发现了母亲,心里想起前两日楼沉才把自己叫去谈话时那番半威胁似的话她就有些害怕和担心。
可自己现在又不能回去,来都来了。
或许,他已经忘了?
最后甘棠决定还是再看看观察观察。
待王侍人唱过上朝后,偌大的大店里便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
“今日上朝不知众位大卿有何要奏。”
“臣有奏,臣恳请太后退回后庭,不要再管前朝政事,太后身为男子就应该恪守本份,自古男子不能上朝,太后如今做法阴阳颠倒,实在是有违自然。”台下一个花白了两鬓的老学究站了出来,是礼部尚书祁琴。
“臣附议。”又一个人站了出来,这回是谏议大夫未振。
甘棠握紧了自己的手,这一切终究还是要来了,礼部尚书是成王阵营的人,和自己母亲一样保皇党,祁琴已是耄耋之年很快便要退下去,小皇女如今已有六岁,前朝就有皇女六岁理政,成王是要趁着现在推人出来试试水。
甘棠不禁为楼沉担心了起来,历朝历代的帝王都最头疼谏官,毕竟谏官这玩意儿打不得骂不得,杀不得,简直就像是浑身长满刺的刺猬,让你空有一身力气却拿她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抻着身子往前望了望,不料正好与楼沉往下的视线撞了个正着,吓得她赶紧缩回了头。
只见楼沉靠坐在凤椅上,让侍人撩开了纱帘,低下头,一双深不见底的寒潭似的眸子望着她。话却是对她们说的。
“陛下年纪尚幼,还要学习帝王之道,不宜接管朝政,朝政暂且先由本宫代掌。”
未振闻言见成王冲她使眼色,以为成王是要她再加把火,直接跪下还连着磕了三个响头,摆明了是要以死相逼了,“还请太后还政于帝,还我们大曌一个太平盛世!!!”底下成王看着简直是双眼都要冒出火来,这个蠢货,叫她退下她居然还……
“未大人这是要以死相逼了?来人,送未大人出西宫门。”
未振被殿外的两名女兵给拖了出去,甘棠看着那张高高在上仿若神明的脸,心里却开始害怕,是否有一天甘家所有人包括自己都会死在他的手下。
自从那天的早朝后,甘棠开始有意地避开他,上朝的时候站在最后面,(虽然她以前也是那么做的),一放工就往家跑坚决不多待,生怕楼沉派人来传她。
一过好多天看着楼沉都没来找他,总算放心了,正巧赶上昨天郁弗派小奴给她送信,两人约好今日一同去九华山上赴宴,好好玩上一日。
正要出门时,眼前突然一黑,等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只见黑色床幔缭绕,床栏三面雕着凤凰啼鸣。
“既然醒了就过来给我磨墨吧。”
甘棠揉了揉还有余痛的后脑勺心里暗自咒骂自己为什么要出门。
听着这话,甘棠撩开了纱幔恨不得一步并作十步
,颤颤巍巍地走向他。
“脑袋还痛?”
“啊?”甘棠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楼沉看着她呆愣的样子,嘴角难得勾起一个微不可查的弧度,“还痛吗,过来”指了指腿上,随即说道“云何下手是有些重。”
“不了不了,微臣站着就好。”甘棠摆摆手,径直就要去拿小几上的墨条,她的天,她只想离他远一些再远一些,省得一动怒,项上就空空。
“哦~想不到甘大人如此有气节,怎么甘宁就没这气节呢?”
楼沉这不是要把母亲杀了吧。
甘棠顿时感到大事不妙,换作讨好的语气道:“太后娘娘,我娘衷心耿耿,绝无二心呐。”
“忠不忠心的本宫看不到,只有小棠儿看得到。”
甘棠咬咬牙哪里还不明白,硬着头皮在他腿上坐下。
甘棠背对着,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觉得一双手循着背上来,抚了抚她的脖颈,直让人痒的想躲起来。就在她感觉楼沉想掐死自己的时候,修长的大手却一路绕到了她的头顶揉了起来,因着她平生不喜朱翠满头,倒是方便了他的动作。
甘棠像是只猫儿享受着,头上轻柔地动作舒服得让她想睡着。
半途中又突然想起这是楼沉,心一惊,挣扎着要要起来。
天呐她这是差点在这个人怀里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