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楚墨的长发也是一等一的好，仅用带着白色长流苏的发饰略作收束，随意披散在身后，经过一天的奔波，依旧柔顺整齐。倒是唐羽，再好的头发也禁不起这一路的折腾，早就炸成了花儿。

不过唐羽虽然嘟着嘴，叫嚷着放手，自己却还是有意无意地去蹭师兄的手，像极了一只炸了毛还忍不住蹭蹭撒娇的小猫。楚墨忍不住笑出了声，虽然很快地掩了过去，可听声辨位是唐门弟子的基本功，这么点儿在身边的声音却还是逃不过唐羽的耳朵的。

唐羽气恼地瞪了楚墨一眼，娇软的声音凶巴巴的时候也是一点儿都没有杀伤力，反而显得奶凶奶凶的：“够了啦师兄！长不高怪你哦！！！”

“羽妹儿的头发越来越好摸了，毛茸茸的。”那唐门弟子笑得更开怀了，他突然看向楚墨道，“那位万花弟子？”

的确很好摸。楚墨心里这么想着，面上却是笑着摇了摇头。

“师兄！！！”唐羽脸颊上迅速漫起大片粉润的色彩，顶着一头乱毛举着千机匣气鼓鼓地跺脚跑走了，她身上的金属饰品在跑动中哗哗作响，于灯光下闪出别样的光彩。

被千机匣砸了头的唐门弟子讪讪地笑了笑，朝楚墨打了个招呼，也走了。两人擦肩而过，他还小声地说了句：

“给羽妹儿梳头的时候摸她的脑袋她可不知道的。好好待我们羽妹儿。”

“……多谢。一定。”

五

待楚墨找到跑走的唐羽时，小姑娘已经吃完了一小碗红油抄手，餍足地坐在屋檐下，眯着眼睛乖乖被一个唐门女弟子顺着头发，偶尔小声抱怨着：“都是坏人……老摸我头……我真长不高了呀……”

“小羽儿吃那么少，当然长不高。”

“谁说的！抄手我吃了那么一大碗！哎呦，若依师姐，轻点儿！”

“那一碗抄手才多少嘛，小羽儿才吃这么点，长得高就怪了。哎呀别乱动，梳头我可不在行！小羽儿你咋个不找渚妹儿去嘛，她手可巧。”

“但是唐渚师姐不会做好吃的呀！”

“……瓜娃儿。”唐若依没好气地拍了拍小姑娘，嘴角却不自禁地扬了笑，“诶，那边的万花小伙儿，可别偷看了，来帮我家师妹梳头。没吃晚饭吧？我顺便给你做碗清汤抄手。”

求之不得。楚墨接过唐若依手上的梳子，瞄了眼小姑娘还红着的耳根，心里暗道。

夜色降临，远处的竹林和群山融为一体，深沉冷暗。灯光却是暖的，慢慢的从街头升起。唐家集没有成都夜市的热闹，却也满载着温暖的烟火气。

屋里女子做饭食升腾起的水汽，一间屋子都撑不下，带着灯光和塘火，满溢出来。远处，拿着糖葫芦的孩童追逐打闹，机扩转动声从平常的小院里传出，几个汉子大口地喝着酒，吃着肉，油光满面，酒香四溢。

“……喜欢这里吗？”唐羽耳根的热度久久未退，心里如春笋初生般的悸动若有若无，却又明晰得让人无法忽视。

身后的男人手心温暖，给她顺发的动作无比轻柔，带着视若珍宝般的小心翼翼。让人心安的墨香药香萦绕在身边，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