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辰被悠悠突然这一问,微微一愣、尔后淡淡回道:“我房间里备着最好的伤药,要是你不喜欢,换了药我带你去我名下的别墅。那里也清净,比这里更宽敞。”
“没事,挺好的”,悠悠低头略过他书桌上未来得及放起来的戏冠,伸出手指、调皮的拨弄了一下那花冠上的珠翠,看着那珠翠欢快的摆动着,抬眉朝他俏皮一笑“很有‘安全感’”。
嘴上这么说,悠悠心里依旧忍不住跑偏,脑补着与他“春风一度”的女人,无一人见过他睡着的样子。
解雨辰瞧着悠悠脸上的笑,嘴角未起弯度。从衣柜中拎出自己的药箱走到书桌前放下,拿出医用器具,示意她坐下。
好吧,这会暂时没有幽默感也属正常。
只是......
悠悠闻见那刺鼻的消毒水味,本能的排斥一瞬、胸前刺痛愈发强烈起来。
“不必了吧...张日山给我包的挺好的...”
这话本来不虚,可当悠悠从解雨辰眼眸中看见自己胸口沁出的血色之后,就彻底虚了。
拜托,我这会可是心脏上被开了一枪,很脆弱、很疼的好吗...
换做以前早就痊愈了,哪里还像现在这样......
想到此处,悠悠瞥了一眼解雨辰的脸色,他老人家这会正盯着自己胸口的血渍,脸跟锅底一样色儿的...
说多了都是泪...
悠悠知道比起自己身上的疼,解雨辰此刻更加戳心,于是眼一闭豁出去了“来吧!”想了想还是怕疼,怂的很又补了一句“你要轻一点哦”
“......”
为了方便换药,悠悠脱了衣裙,换上解雨辰的真丝睡衣。半褪的衣领之下,如雪的肌肤上,那刺目的红让人勾不起半点心思,唯有血腥气息扑面而来,避无可避。
枪伤留下的狰狞伤口已经消褪不少,只是那未来得及愈合的血洞依旧让人不寒而栗。
解雨辰仔细的清理着伤处,微微前倾的肩膀绷着劲,衬衫袖口卷至小臂,露出一截线条流畅的手腕,他的手指很长,在唱戏的时候,姿态甚美。此时,这双手却拿着镊子夹起医用棉球,小心的擦拭着那些暗红的血腥。
他的脸庞轮廓清晰利落,下颌线如刀削般分明,柔和的光线掠过他低垂的眉眼,在长睫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即便在紧绷的状态下也自带一种冷峻的雕塑感。
微蹙的眉头,在眉心刻出两道浅痕,薄唇抿成一条平直的线,一种不张扬却极具存在感的帅气,藏在严肃之后,反而更显得鲜明迫人。
人人都说“望梅止渴”,秀色可餐这个词用在眼前的这位“解当家”身上,真是极好的。
不知是不是解雨辰包扎的技术了得,反正悠悠此刻“望美止疼”也砸吧出几分美意来,好像真的没那么疼了。
解雨辰这边的体验感就差太多了。眼前的胴体很美,美的让人触目惊心不忍直视。
那一枪是极准的,从背后射入的角度堪称完美,可见当时对他放冷枪的人,是一心要取他的性命。
这一枪换做自己,早就已经是地上的一摊死肉,哪里还有机会坐在这里,即使是在自己不喜的老宅,换做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死里逃生的神迹。
但是解雨辰并没有觉得这是件求而不得的好事,相反,给他带来的只能是极其严重的厌恶感。
他厌恶失控,因此连情绪都要精确计算。他可以把一场鸿门宴安排得滴水不漏,却在无人处咳血;能笑着杀人再接着谈下一笔上亿的生意;他可以受伤、可以被背叛、可以面对一切挑战,却永远见不到他失控;这种极端自律的背后,是对“一旦松懈就会万劫不复”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