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还是悠悠再次开口，语气稍缓，却依旧坚决："我们缔结神契吧。"她注视着他，不放过他眼中任何一丝波动，"不是束缚，而是共生。"
她向前倾身，声音里带着一种庄严的温柔："缔结之后，你可以共享我的一切。这没有任何副作用，你依旧是你，解雨臣——只是你会开启全新的人生模式，获得许多从未有过的体验。"
她细细数来，声音如夜风轻抚："长生不老、自愈之力、水火不侵……这些都将成为你的一部分。"她的目光柔和下来，"由我主导，但对你……是守护。"
"想想看，"她的声音变得更加轻柔，却带着令人向往的魔力，"你以后再也不用拿黑布蒙着窗户睡觉，再也不用在不同的房间里辗转难眠。你可以安心地一觉睡到天亮，因为这个世界再也没有让你恐惧的理由。"
她的眼中闪烁着温暖的光："你可以用无尽的时间，尽情去做所有你想做的事情——无论是钻研那些古籍，还是去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不必再担心时间不够，不必再害怕黑暗侵袭。"
"你可以慢慢来。"她的声音压得更低，却字字清晰，"我们还像现在这样，像过去一样相处，不必急着改变什么。"她甚至轻轻摇头，流露出一种近乎温柔的退让，"哪怕你永远不打算成为我的丈夫，我们也依旧可以这样走下去。契约仍会生效——它会重塑你的体魄，超越凡人的极限。说是一夜飞升，也不夸张。"
解雨臣久久凝视着她，眼底的情绪深不见底。良久，他极轻地叹了口气："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知道。"悠悠毫不犹豫地回应，"但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既能保全你，又能让我们都活下去的方式。"
她注意到他目光中一闪而过的痛色，知道枪伤的痛苦和这份责任时时刻刻刺痛着他的心。于是故意用自我解嘲的语气，轻轻为他找了个台阶：
"再说了，"她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缔结神契之后，这具身体就能彻底痊愈了。我也就不必再受这份罪，你也不必……整天皱着眉头看着我了。"
解雨臣的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床单，真丝面料发出细微的声响。终于，他低沉的声音打破寂静："好。"
只是一个字，却仿佛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悠悠紧绷的肩膀终于微微放松，她轻声道："那……就这样说定了。"
黑暗中，两人的目光久久交缠，仿佛已经透过这个决定，看到了彼此纠缠的未来。
………
从今往后，我的一切皆归于你，而你的一切，亦将融于我魂。
悠悠徐徐抬掌，指尖如绽莲般舒展，眸中映着一种近乎神性的澄明。
解雨臣凝望着她，任由她掌心那滴泛着赤金色的血滴缓缓落入眉间。
就在瞬息，一缕炽热流转的气息自他们之间苏醒，旋即燃起一簇璀璨如旭日的金红火焰——那光焰并不灼人，反而如春阳熨帖肌肤，又如千只蝴蝶同时振翅，在掌心轻盈跃动。
未容他细辨这违背尘世常理的温暖，焰心忽然泛起血红的波纹，宛若泪滴入炽光。
就在这光影交错的刹那，解雨臣周遭的现实开始无声消融。他所倚的床、所处的屋、所见的灯，皆如被清风拂散的昙花瓣，片片剥落、翩飞，化作亿万莹洁的光点，又似受到神谕牵引，在虚空之中重新交织、拼合——展露出一片他从未踏足，却仿佛沉睡于记忆尽头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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