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若棠恍然大悟。他们此次要去的地方特殊，用寻常身份恐难行事，扮成一对新婚夫妻，倒是最不容易引人怀疑的。只是……想到“恩爱夫妻”这四个字，她心里莫名地跳了一下。
“玉水坊。”陆焕言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他神色变得严肃起来，“那地方鱼龙混杂，藏着不少秘密。此次前去，不知会遇到什么凶险，你务必跟紧我，千万不要离开我的视线范围，明白吗？”
虞若棠见他说得郑重，也收起了方才的旖旎心思，认真点头：“我知道了。”
马车行驶了约莫一个时辰，终于停在了玉水坊外。这里不愧是京城最有名的销金窟，单是那气派的大门，就透着奢华。门口的护卫仔细检查了他们手中的请帖——那是陆焕言仿造的，做得天衣无缝。
“原来是萧公子和萧夫人，里面请。”护卫恭敬地放行。
走进玉水坊，虞若棠不由得暗暗咋舌。里面果然如传闻中一般，像一片绚烂的花海。四处都摆放着名贵的花草，香气袭人。堂中设着数十张桌案，宾客满座，丝竹声、欢笑声、劝酒声交织在一起，热闹非凡。舞姬们穿着轻薄的舞衣，在中央的空地上翩翩起舞，身姿曼妙，眼波流转。
两人被引到一处靠后的桌案坐下，桌上早已摆满了精致的菜肴和美酒。池清筱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目光却在人群中悄悄扫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凑近陆焕言耳边，压低声音，带着几分急切地问道：“先生，为何还不见鬼爷？”
陆焕言执杯的手顿了顿，目光缓缓扫过全场，沉声道：“再等等看。”
他心里清楚，像鬼爷这样的人物，绝不会轻易露面，定是要等到气氛最热烈的时候，才会登场。
果然，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堂中的歌舞渐渐停了。一个身材微胖、穿着锦袍的中年男人走上台，手里端着一杯酒，脸上带着笑容，却让人觉得那笑容未达眼底。
“诸位，久等了。”男人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耳中，“在下檀州花盟盟主，人称鬼爷。今日请各位来，是想让大家看看我花盟新得的几样宝贝。”
他拍了拍手，立刻有侍女端着几个盖着红布的托盘走了上来。
“这些，都是世间难得的名贵花草。”鬼爷笑着说，“今日，便以它们为媒，做几笔买卖。价高者得，童叟无欺。”
在座的人都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神色。谁都知道，这哪里是什么花草买卖。鬼爷口中的“花草”，不过是个幌子，每一种背后，都代表着不同的交易——有的是官场上的晋升门路，有的是江湖上的恩怨了结，有的是富可敌国的财富，甚至还有的，是能让人起死回生的秘方。
虞若棠放在膝上的手微微收紧，她想起了江湖上流传的那句话：“人道鬼爷三七利，地府阎罗一九开。”意思是说，无论和鬼爷做什么交易，他都只取三成利，看似公道，可一旦涉及到人命，那便是以一条命换九条命的代价，狠戾至极。
陆焕言的目光落在鬼爷身上，眼神幽深，不知在想些什么。他发觉虞若棠在自己身边不安的氛围，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示意她静心。
虞若棠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波澜。她知道，真正的重头戏，现在才刚刚开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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