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侍女穿过回廊时，虞若棠能感觉到暗处有目光在打量他们。那些目光藏在廊柱后、假山石缝里，带着审视和戒备，像是在看管闯入领地的陌生人。她悄悄往陆焕言身边靠了靠，指尖在他袖口轻轻勾了下。
陆焕言侧过头，对她递了个安心的眼神，随即又转向侍女，笑着问：“这鬼爷当真是个妙人，拍卖的物件都这般新奇。只是不知那墨兰，是否真能窥得人心？”
侍女脚步顿了顿，干笑道：“奴婢只是个下人，哪里懂这些。不过听管事说，鬼爷手里的宝贝，从来都不假。”
“是吗？”陆焕言轻笑一声，没再追问。
到了暖阁外，侍女停下脚步：“二位，里面便是了。奴婢就在外面候着，若是二位要回去，喊一声便是。”
“有劳了。”陆焕言推门进去，反手就将虞若棠拉了进来，随即用指尖在门板上敲了三下，那声音很轻，却带着某种规律。
暖阁里果然能看见荷塘，只是此刻荷叶刚抽芽，光秃秃的杆子立在水里，看着有些萧索。虞若棠走到窗边，假装看景，眼角的余光却瞥见陆焕言正盯着墙角的书架。
“这侍女有问题。”虞若棠低声道，“方才她往假山后看了三次，像是在给人递信号。”
“嗯。”陆焕言应了声，手指在书架第三层的一个紫檀木盒上敲了敲，“她腕上有个刺青，是朵半开的兰花，和花盟的标记一样。看来这内院的下人，都是鬼爷的心腹。”
虞若棠心里一紧：“那我们……”
“无妨。”陆焕言忽然笑了，他抽出那木盒，底下露出个黑漆漆的锁孔，“越是心虚，越容易藏着秘密。你听着外面的动静，我去看看这书架后面的东西。”
虞若棠点头：“先生小心些。”
陆焕言从发间抽出根细针，插进锁孔里，只听“咔哒”一声轻响，锁开了。他拉开书架，后面果然露出道暗门，门板是青石板做的，上面刻着繁复的花纹，看着和周围的墙壁融为一体，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我去去就回。”陆焕言压低声音，“若有人来，想办法拖住。”
“好。”虞若棠看着他推开门钻进去，门又悄无声息地合上，书架也恢复了原位，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她深吸口气，走到门口，刚要拉开条缝往外看，就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还有说话声。
“……那姓萧的夫妻看着就不对劲，平白无故要去暖阁，莫不是来打探消息的？”是个男人的声音，粗声粗气的。
“管他呢，”另一个声音响起，听着像是先前那个侍女，“重要的东西都带走了，他们就算想查，也查不出什么。再说了，张大哥不是已经让人盯着了吗？”
“哼，最好是这样。”男人冷哼一声，“要是出了岔子，仔细你的皮。对了，鬼爷让把那批货搬到西厢房，你去盯着点，别让底下人手脚不干净。”
“知道了。”侍女应着，脚步声渐渐远了。
虞若棠靠在门板上，心怦怦直跳。看来鬼爷果然早有防备，这内院处处都是眼线。她正想着该怎么拖延时间，忽然听见暖阁侧面的假山后传来压低的说话声，其中一个声音，让她浑身的血都差点冻住。
“……鬼爷，那批火药已经运到城外的废弃窑厂了，只等宫里的消息。”是个女人的声音，音色温婉，却带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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