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可是有回信了？”另一个声音响起，带着点沙哑，像是刻意捏着嗓子说的，听着却有些熟悉。
虞若棠的手指猛地攥紧了窗棂，指节泛白。这声音……是柳姨娘身边的陪嫁嬷嬷，可刘嬷嬷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没有，”鬼爷的声音顿了顿，“不过上头说了，再等等，时机未到。况且近来查得紧，要不要……”
“不必。”沙哑的声音打断他，“暂时不要有所行动，免得打草惊蛇。再说，有上头盯着，她也翻不出什么浪来。”
虞若棠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有无数根针在扎。刘嬷嬷口中上头的，除了柳姨娘，还能有谁？那他们口中怕打草惊蛇，是在怕什么蛇？
她一直知道柳姨娘并非表面看上去那般简单。她一个后宅女子，能牵扯上花盟鬼爷，这份手腕，绝非寻常妇人所有。
“那内奸的事……”刘嬷嬷又问。
“放心，”沙哑的声音里带了点冷笑，“已经查到些眉目了。敢在花盟里安插眼线，不管是谁的人，都得死。”
内奸？虞若棠的心猛地一沉。她想起陆焕言先前说过，有人和花盟勾结在京城买卖，而他们此次查探鬼爷，也是为了找出那个里应外合的内奸。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强压了下去。可听刘嬷嬷的话和鬼爷的态度，又让她不得不信，内奸的存在。
就在这时，假山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似乎有人要离开。虞若棠连忙缩到窗后，屏住呼吸。她看见刘嬷嬷从假山后走出来，手里拎着个食盒，低着头快步往回廊那头走，身影很快就消失在拐角处。
而另一个人，却在假山前站了片刻。那人穿着件灰布短褂，戴着顶斗笠，遮住了大半张脸。可当他抬手调整斗笠时，虞若棠看见了他露出来的下颌——那里有颗小小的痣，那个人，她好像在哪见过，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虞若棠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扶着窗框才勉强站稳。她想起先前在宴席上见到的鬼爷身材微胖，跟此人大不相同。所以…方才和刘嬷嬷交谈的除了鬼爷，现场还有第三个人！
那这个人，会是谁呢？
无数个念头在她脑海里冲撞，让她几乎喘不过气。就在这时，她听见暖阁里传来轻微的响动，是陆焕言从暗门里出来了。
她连忙转身，刚要说话，就看见陆焕言冲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门外。
虞若棠瞬间会意，走到门口拉开条缝，就看见刚才那个粗声粗气的男人正往暖阁这边走，手里还提着把刀，脸色不善。
“有人来了，现在怎么办？”虞若棠压低声音问，心跳得更快了。
陆焕言走到她身边，目光落在窗外的荷塘上，忽然笑了笑：“别急。”他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往怀里带了带，声音放柔了些，“方才看夫人对着这荷塘出神，是想起什么过往了？”
虞若棠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是要做戏。她顺势靠在他怀里，声音带着点嗔怪：“还不是想起没成婚前你带我去看的那片荷塘，比这好看多了。这里的荷叶刚抽芽，看着多冷清。”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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