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虞若棠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因着与陆焕言争吵后心绪不宁,加之为了拖延婚事,连日故意服用引发过敏的香粉,她的“病”反反复复,连府医都束手无策,只道是忧思过重,郁结于心。
而这“病”,也成了她拖延那桩被频繁提及的婚事唯一的盾牌。
前厅之内,气氛却与后院的“病气”截然不同。柳姨娘穿着一身娇艳的襦裙,正依偎在虞怀义身边,软语温存:“老爷,您看大小姐那身子骨,时好时坏的,霍家那边催得又急,总不能让人家一直干等着吧?万一……万一过了病气,岂不是更不美了?”
她觑了一眼端坐在对面、面色冷凝的主母崔濯莲,继续道:“再说,当年与霍家订下婚约,只说是虞家女,可没指名道姓一定是大小姐。我们非兰也是正经的虞家小姐,年纪相当,容貌才情哪一样差了?若是让非兰嫁去洛阳霍家,既全了婚约,又不至于得罪人,岂非两全其美?”
虞非兰立刻会意,扑到虞怀义另一侧,抱着他的胳膊撒娇:“爹爹~女儿也愿为爹爹分忧!姐姐病着,女儿心疼,若能替姐姐完成婚约,也是我们姐妹情深啊!”
虞怀义被两人左右夹击,看着娇媚的妾室和乖巧的女儿(在他看来),又想到长女那副病恹恹的样子,心中天平已然倾斜,面露犹豫:“这个……濯莲,你看……”
崔濯莲一直冷眼旁观,此刻见火候已到,终于开口。她声音不高,却带着冰碴子,瞬间将厅内那点虚假的暖意击得粉碎:
“柳姨娘,你入府多年,看来还是没学会规矩。”她目光如刀,直刺柳小柔,“婚约之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当年我与霍家主母手帕相交,定下的是我崔濯莲所出的嫡长女!何时轮到一个妾室在此指手画脚,妄议嫡女婚事?”
柳姨娘脸色一白,泫然欲泣:“主母,妾身只是……”
“只是什么?”崔濯莲毫不客气地打断,语气讥诮,“只是急着把你生的庶女塞进高门?霍家是洛阳巨贾,家财万贯不假,可你也要掂量掂量,一个庶出的身份,配不配得上人家的嫡子!真当霍家是开善堂的,什么歪瓜裂枣都肯娶回家供着不成?”
“你!”柳姨娘被这直白犀利的羞辱气得浑身发抖,眼泪这回是真的掉了下来,“主母怎能如此羞辱非兰!老爷……”
“够了!”虞怀义被吵得头疼,尤其是崔濯莲那句“妾室”、“庶出”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他烦躁地挥挥手,“都少说两句!棠儿既然病着,婚事暂且压下,等她身子好了再议!”
一场风波暂时平息。崔濯莲第一次踏足了虞若棠那处偏僻的院落。
她走进内室,看着床上气息奄奄的女儿,眉头紧锁。她接过夏花手中的药碗,亲自坐到床边,舀起一勺汤药,递到虞若棠唇边。
虞若棠意识模糊地咽下几口,缓缓睁开眼,对上母亲复杂难辨的目光。
未完待续
想看母女对峙的,50💐💐加更!
打赏💰看更多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