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特旨赐予虞若棠婚姻自主的消息,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块巨石,迅速在京城贵眷圈中激荡开来。羡慕者有之,嫉妒者更多。很快,一些不堪的流言便悄然滋生、蔓延——无非是虞家大小姐如何狐媚,如何不顾廉耻勾引了自己的教书先生,才换来这般殊荣。
“学生勾引先生,真是世风日下!”
“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让陆先生和陛下都为她破例……”
这些风言风语,自然也传到了虞若棠耳中。她却只是置之一笑,依旧每日看书、习字,打理自己的小院,仿佛那些恶意的揣测与她毫无干系。她深知,与流蜚语计较,徒劳无功,反而落了下乘。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在丞相之女苏雅柔的生日宴上,当众人都言笑晏晏时,素来与虞若棠不甚和睦的季抚清,竟端着酒杯,笑吟吟地走到她面前,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周遭的人都听清:
“哟,这不是我们得了陛下特旨的虞大小姐吗?”季抚清语带嘲讽,“真是好大的脸面,连婚姻大事都能自己做主了。只是不知……这恩典背后,究竟是用什么换来的?莫非真如外界所言,是靠着……攀附师长,曲意逢迎?”
这话已是极其露骨的侮辱!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虞若棠身上,有幸灾乐祸,有鄙夷,也有少数同情,皆在等着看她如何失态,如何辩解,如何在这场合下不来台。
虞若棠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但面上却依旧平静无波,甚至连睫毛都未曾颤动一下。她正欲开口,一个雍容华贵、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季小姐此言差矣。”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宜柔长公主在宫人的簇拥下缓步而来。她目光淡淡扫过季抚清,最终落在虞若棠身上,语气平和却带着千斤重量:“陛下金口玉言,圣旨已下,赐虞小姐婚姻自主之权。此乃天恩,亦是虞小姐之幸。若有谁对此旨意心存不满,或对虞小姐的清誉妄加揣测,大可亲自去问问陛下,看陛下是否认同尔等今日之言?”
长公主一席话,如同冰水泼下,瞬间浇熄了场内的窃窃私语与看好戏的氛围。季抚清脸色一白,噤若寒蝉,再不敢多言半句。
虞若棠望向长公主,心中微暖,屈膝行礼,轻声道:“臣女,谢过长公主殿下出言维护。”
长公主看着她,微微颔首,目光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宴席散后,虞若棠被长公主身边的嬷嬷请到了一处幽静的水榭。宜柔长公主屏退左右,只留二人在内。
“方才那些人如此羞辱于你,你为何不反驳?以你的机辩,未必会落了下风。”长公主直接问道,目光锐利。
虞若棠顺着长公主先前的目光望去,只见不远处季抚清、苏雅柔等人依旧被一群贵女围着,奉承讨好之声不绝于耳。她收回目光,神色淡然,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
“殿下可知‘杀君马者道旁儿,杀字跟在捧后头’。赞誉与诋毁,往往只有一线之隔。今日她们能因权势、因圣旨而奉承某人,来日若风向变了,同样这批人,也会毫不犹豫地踩上几脚。”她顿了顿,语气平和却坚定,“所见即是我,好与坏不反驳。悠悠众口,堵不如疏,信我者自然信我。”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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