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静静地听着,眼中闪过一丝激赏,随即却对身旁的心腹宫女使了个眼色。
那宫女心领神会,突然上前,出手如电,按住虞若棠的肩膀,力道奇大,竟硬生生将她按得跪倒在地!
虞若棠猝不及防,膝盖磕在冰冷的地板上,传来一阵钝痛。她抬起头,眼中带着惊愕与不解,望向长公主:“公主殿下,这是何意?臣女是做错了什么,惹恼了殿下吗?”
长公主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扯了扯嘴角,神情淡漠,话语却如刀锋:
“良禽择木而栖。陆焕言难道……没有教过你这个道理吗?!”她刻意加重了“陆焕言”三个字,带着审视与压迫。
虞若棠瞬间明白了,这是招揽,更是试探。她压下心中的波澜,背脊挺得笔直,即使跪着,也不减半分傲骨,硬声回应:
“公主殿下明鉴。臣女行事,从不依附于任何‘林木’,只求——无愧于心!”
听到这个回答,宜柔长公主非但没有动怒,反而缓缓露出了一个真切的笑容,那笑容冲淡了她脸上的威严,多了几分意味深长:
“好一个‘无愧于心’……本宫总算知道,陆焕言那样的人,为何会独独对你青眼有加了。”
虞若棠心中微动,聪敏如她,立刻抓住了关键,她抬起眼眸,直接问道:“殿下今日出手相助,又特意召见臣女,您为何要帮臣女?”
长公主俯身,亲手将虞若棠扶起,看着她清澈却坚定的眼睛,语气带着一种近乎笃定的赞赏,也越来越“上头”:
“因为本宫知道,你虞若棠,会是个例外。”她微微一笑,带着洞悉世情的了然,“他的学生,本宫偏要护着。她们想看你拍案而起、失态狼狈,本宫偏要让你站稳脚跟。这京城的风向,也该变一变了。”
自那日水榭密谈后,宜柔长公主对虞若棠的青睐便毫不掩饰。一时间,京中无人不知,虞若棠成了长公主跟前最得脸的红人。
无论是文人墨客聚集的诗词雅集,还是勋贵子弟竞逐的马球盛会,亦或是宫中的大小宴饮,长公主身边总能看到虞若棠亭亭玉立的身影。长公主待她极为亲厚,与她同席而坐,亲自为她介绍京中名流,言谈间满是欣赏。
这份殊荣,自然引来了无数嫉妒的目光。曾有不开眼的贵女,想借着与长公主搭话的机会挤到前面,却被长公主一个冷眼扫过,毫不留情地斥道:“本宫跟若棠说话,何时轮到你来插嘴?不知尊卑!”
那贵女顿时面红耳赤,羞愤难当,几乎要哭出来。周围人也噤若寒蝉。
就在这时,虞若棠便会适时地温声开口,轻轻拉住长公主的衣袖,柔声劝解:“殿下息怒,想必她也是一时情急,并非有意冲撞。”她转而看向那贵女,递过一个台阶,“殿下今日心情甚好,姑娘不妨先去尝尝新进贡的雪顶含翠?”
她这般既全了长公主立威的目的,又显出自己的大度与善良,给了对方一个体面退场的机会。几次三番下来,众人都看明白了,长公主是那唱红脸的严主,而虞若棠便是那唱白脸的善人。两人配合默契,一个立威,一个收心,将京中人际关系梳理得明明白白,也让虞若棠迅速积累起自己的人脉与声望。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