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十三此刻是内心懊悔不已,早知道用他惯用的匕首了——又快又准,一刀毙命,现在倒好,自尽不成,反受挟持。
闻言,殷十三嗤笑:“钱?能为曹公效力,是我的荣幸。区区钱财算的了什么?”
“还演呢,刚才的那段动作戏还行,还挺行云流水的,我差点儿就信了,但怎么一到了文戏这演得就次了呢,”包大仁一本正经道,“得把那种责任感荣誉感以及视金钱如粪土的自豪感都演出。”
展堂嘴角扯了扯,一脸嫌弃:“老包,你怎么就不信呢?”
“不对不对,‘怎么就不信呢?’你这得注意逻辑重音,不……信……呢?你得有那种无力感,焦灼感,痛心疾首的感觉,”包大仁指点展堂。
“有没有搞错啊大佬?”展堂有些抓狂,要不是他正制着殷十三,他非得去逛逛包大仁脑子里装的是不是都是浆糊!
“咋个说?你自己演得差,还不让人说戏啦?什么态度!”包大仁表现出一个字都不信的态度,认定了他们在演,“想骗我,演技又不过关。知不知道演员的信念感,直接影响这个戏的质感!”
展堂不想再理睬这个痴线,审问殷十三:“我问你,你的代号是什么?这次的任务是什么?带了多少人?”
殷十三竖眉:“你凭什么会觉得我会告诉你?严刑逼供第一课:灌辣椒水,第二课:老虎凳……随你来吧,皱一下眉毛算我输。”
展堂: “我知道你不怕受刑,也不怕死,这是东厂番子的必修课。”
殷十三冷哼一声: “知道就好,那你还废什么话?我什么都不会说。”
“是吗?就凭……”展堂胸有成竹,在殷十三耳边低声言语了些什么。
很显然,展堂似乎有什么杀手锏。话音刚落,殷十三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呢喃道:“太狠了吧。”
“现在可以说了吧,”展堂淡淡道。
殷十三犹豫再三,咬牙道:“我的代号是九营十三组仙子狗尾巴花。”
展堂又问:“你的任务呢?”
包大仁嬉皮笑脸抢答:“杀我咯,他说过了。”
“并不完全,”殷十三阴测测的声音响起,“杀掉你全家灭口,才算任务完成。”
展堂心下一凉,包家亲眷怕是已经凶多吉少了。
包大仁却不信:“哈哈,你现在该不会说我全家已经被你杀光了吧?那我请问,我家有几口人呐?”
“七十三口,”殷十三对答如流。
“错,是十六口,不对,”算上佟十六,“现在是十七口!”包大仁兴高采烈,还有些沾沾自喜。
殷十三皮笑肉不笑地回答:“我说的是,包括你的丫鬟、仆人,还有你那两只虎皮鹦鹉和后院的那只小京巴。”
包大仁的笑容消失,下意识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养狗?”
“你有十五个老婆,怎么没给你生出个一儿半女,还得把狗当儿子这么可怜啊。你知道为什么吗?”殷十三不答,却又问道。
包大仁茫然又麻木地摇头——他现在似乎有些相信,眼前这个人,真的是东厂的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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