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 终结

那个被称为血神的男人还是死了。

威廉突然感到眼前的路又清明了几分，曾生出那几丝退却的欲望也随之消失。他静静地跪坐着，最后一次让手指从泰茨的粉发间穿过。

“我们会再见。”威廉的眼中闪烁着疯狂的执着，他站起身，顺着海边的沙砾走，一直走到远处的一处峭壁。

这里视野很好。能看到空中的蘑菇云，也能看到远处的两道流光――有一个是雷伊，另一道紫色的也许是他的队友吧，叫什么来着……噢，布莱克。

威廉将目光移开，拍拍口袋，发现他准备用来向世界进行广播的装置已经坏了，目光投向了停在不远处的机车。

他记得泰茨的机车上装的有投屏电脑。这也许是他最后一次使用这辆车了。

在同一时刻，各个联邦政府的卫星同时发出了一阵嘈杂的电音。包括暗网组织和其它一些地下组织的。

“能听到吗。”威廉拍了拍接入装置，自言自语道，语气很平淡，“听不到也没关系。这里是黑乌组织。”

“在过去的七年里，我们销声匿迹得够久了。而如今，赛尔号、精灵、黑乌组织都不在乎你们的看法了。”威廉有些失神，他从口袋里拿出了那个小小的装置，将它激活，咔哒一声吸附在了无尽能源上，“无论你们愿不愿意相信我都会宣布，人类只是地球进化了几十亿年的一个程序错。如今已经出现的那些矿脉就是证明，精灵可以自如地吸收它们，人类却需要凭借着机械――该死，我为什么要自言自语这些东西，你们没必要知道这些，在过去七年的时间已经足够证明世界的错误，你们该死地毁了一切！”

一片寂静。

“这一切都不该发生。”威廉双目无神地点出了第一组数据，无尽能源的庞大能量瞬间带动着近乎实体化的波动扩散开来。这一组数据引发的将是所有地属性能源石的矿脉。

在七年里，他已经把所有数据组熟记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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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伊和盖亚看到双方的瞬间都有一瞬间的惊异，紧接着雷伊身上带着的两块阿瑞斯水晶碎片就开始散发出一种奇异的波动。

三个精灵几乎是不分先后地扑进了那团爆炸，顶着高温、撑着防护罩发现了飞船舱内自带的一个小型护罩中已经昏迷的布莱克。

这种护罩不防高温，爆炸产生的气体在护罩外挤压、摩擦，护罩内的温度已经到了人类无法承受的温度。

雷伊和夜影两下就把护罩拍碎，从中捞出小孩便飞速退了出去，盖亚眼看着两人已经退了出去，留了个心眼把叶璇等人一同带了出来。

“卧槽！”刚从爆炸中脱身的盖亚带着三人还没站稳身形，就被强烈的能量波动震得险些掉落海洋中，封铭一把拉过盖亚向海边降落而去。

“布莱克怎么样？”盖亚隔空向雷伊喊了一句。

“生命特征很弱……别输能量，他是人类！”雷伊一巴掌把夜影的能量打散。

封铭点开了通讯频道，“有人员重伤，申请医疗队……紧急任务？”威廉刚刚发送到世界各地的录音又被传了回来。

封铭一边给医疗队发位置一边有些难以置信：“他有这么大本事？”

“无论你信不信，”那个阴冷的声音提高了几分音调，加重语气，“那家伙引爆了十六条地属性能源矿脉，同时。他不会停的，去阻止他。”

没有说杀掉他。

毕竟他要是死了，这种恐怖的武器谁还能破解？

“盖亚，把布莱克和叶璇他们往这个坐标送。”封铭扎紧了手臂上的护甲，使二次撕裂的伤口被挤压在一起，“我去亲手了结那个疯子。”他望向远处的峭壁。那个身影他死也不会忘记。

他才不在乎什么武器。处分、革职随他去吧，这一次他将亲手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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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组数据，光属性矿脉。

一下下按击就像倒数，威廉感受不到任何振动。但他知道在这地球的某些地域已经成了人间炼狱。

他嘴角带笑地望着那蓝得可怕的天空。

“是你吧，”封铭的声音突然响起，他玩世不恭的笑容消失得一干二净，“你杀了连墨，骗了我们这么久……血神的装备提供的是假的吧，M国……”

封铭感到内心开始平静，沸腾了如此之久的复仇之意突然静了下来。这大概是因为他知道如今只需要一步就能够完成七年的复仇。

“是真的，”威廉打断了他的话，与他对视，“但缺陷我都给他改进了。M国和E国的袭击都是我策划的。暗网组织的间谍我安插的。你的爱人我杀的。”他不想多辩解一句黑乌成员的死亡也不想再多说一句他们行为的对错，只是承认了自己做过了所有事。

封铭注视着他，目光中不知不觉流露出一丝同情，他缓缓举起枪，对准了威廉的眉心。

他清楚连墨的死并非全是黑乌组织的问题，做这行本来就是出生入死的卖命。他也刚刚了解黑乌组织所做的一切，对于威廉不予任何解释的行为虽然存有疑惑，但他同样不想再多想。

砰――

比尔的黑色钢铁羽翼将子弹挡开，比尔整个人如同护崽的大鸟般张开羽翼落在了威廉和封铭之间。

封铭这才注意到这个在国际通缉榜上活跃了几十年的乌鸦教父看上去竟然并不年老。

“谢谢，”威廉的眉目间多了几分忧愁，“但很抱歉。”最后一个数据按了下去，这一次引爆的是水属性矿脉。

威廉侦查过，这靠近海洋的一带富含人类不敢开采的矿脉――水属性。

这里就是他为自己选择的墓地。威廉跳过了风、火、木等属性的矿脉。

比尔睁大了双眼，本能地张开双翼护住了威廉。

这条海底矿脉很长，爆炸产生的动静更是惊天动地――这条矿脉甚至连接着暗网组织的总部地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