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06:12

许鹿鸣猛地睁开眼。

天花板上的吊灯还在晃，可她记得昨晚明明关了。窗帘缝隙透进的晨光里飘着细碎的光点，像被无形丝线牵引的星屑。她撑起身子时撞翻了床头水杯，却看见泼出的牛奶正倒流回桌面，一滴不落地重新聚成圆形。

胸口传来灼烧感。

她扯开睡衣领口，Ω符号在锁骨处幽幽发亮，像是有人用荧光笔画了个圈。指尖刚触到那片皮肤，蓝光就顺着血管蔓延，一直爬到太阳穴。头痛瞬间炸开，心跳开始与窗外钟表同步——咚、咚、咚，每一下都震得耳膜生疼。

手机躺在枕头底下震动。

消息提示音响起时，她差点以为是贺峻霖来了。可锁屏界面显示“无信号”，通讯录里的头像全变成了像素块。她试着拨出马嘉祺的号码，屏幕却弹出红色警告：“TS-01未授权访问”。

这是什么意思？

她甩开满脑子疑问跳下床，拖鞋踩到地板上时发出金属碰撞声。低头一看，昨晚摔碎的玻璃瓶正一片片自动拼合，最后完美如初地躺在墙角。衣柜镜面泛起涟漪，七个自己在里面同时做出不同表情——有人咧嘴冷笑，有人眼角含泪。

“够了！”她吼了一声。

镜中分身齐刷刷转头，最右边那个嘴角撕裂露出森白牙齿。她抄起梳妆台的玻璃瓶砸过去，碎片却在半空凝滞，折射出她瞳孔深处闪烁的Ω符号。

校服纽扣突然咔嗒作响。

七枚纽扣依次归位，像是有双看不见的手正在为她整理仪容。她扯开领口查看锁骨处疤痕，那里本该有TS-08芯片植入痕迹，现在却浮现出Ω符号。伸手触碰时指尖传来灼烧感，皮肤倒映出蓝光数据流。

“这不是真的……”

她冲向书桌，抓起从数据空间带回来的档案残片。纸张在掌心自燃，灰烬重新拼成TS-00实验报告。手指无意识划过纸面，留下荧光墨水般的蓝色印记，那些文字竟与上周三物理课笔记完全重合。

那是丁程鑫钢笔里流出代码的那天。

记忆涌上来时她几乎站不住。那天他递来的草稿纸，昨天中午宋亚轩递来的奶茶，还有地铁站里那张学生证——照片上的少年戴着和贺峻霖相同的蓝色纽扣。

她浑身发冷。

所有相遇都是剧本？连她自己也是？

书包里的U盘突然发热。

插入电脑后自动播放隐藏视频。画面中穿黑色实验服的贺峻霖正在签署文件，钢笔尖划过“清除TS-00”字样的瞬间，镜头特写他手腕处闪烁的编码。

她的眼睛瞪大了。

“你果然不是人。”她对着空气说。

镜子里的自己嘴角微扬，露出个讽刺的笑容。她想起雨夜地铁站，贺峻霖递来的热奶茶温度恰到好处，睫毛上的水珠滴在她手背化作代码。当时以为的温暖触感此刻回想起来，分明是数据流注入血管的冰凉。

胸口的Ω符号突然具象化为金属锁链缠绕手腕，末端延伸出七道分支。每条锁链末端都悬浮着TS编号，对应七位任务者。当她扯动其中一根，远处传来丁程鑫压抑的闷哼声。

“你们全是假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