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归离

可惜，朱厌翻书翻到后面，发现这样的情况不仅有，还不少，首当其冲的，还是温宗瑜。他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但很不巧，是现在还在干的唯一一个。

“喏，这个姓何的，说是想要求长生不老，算起来，那个时候众神还在，大荒和人间还没有结界，他许愿用妻儿性命换取长生，昆仑山上，开明兽镇守的北面，有视肉、珠树、文玉树、玗琪树和不死树，它们都是可以实现长生不老的神木仙草，只是凡人之身能不能扛住药效我就不知道了，应该达不到让凡人真正意义上的长生不死，毕竟妖和神尚且摆脱不了生死，但延年益寿的功效总是有的。反正这笔交易是完成了。”

朱厌的手指轻轻滑过泛黄的书页，目光停留在那个姓何的名字上。书页上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但依旧能辨认出那段令人不寒而栗的记载。他低声念着，仿佛在自言自语：“用妻儿性命换取长生……人族的心，真是够狠的。”

“或许对人族来说，活个两百年就已经算得上是长生了。那何生长生之后没多久就迎来了大荒的结界，他为此避世不出多年，直到两百多年后，何生自称神仙，在人间广收信徒，宣传长生不死术，说来也是奇怪，他门下的弟子也确实比其余的人要更加长寿一些，只是微乎其微，大概是他之前带走的药草还剩下一些被一口气煮了汤喝了吧。毕竟那时候初代白泽神女管的严格，大荒百废俱兴，也没什么妖有心思吃人。”

“那何生后来被白泽神女发现死了，而在这个记载之下的一个，你看这里，相传，他学过长生不死术，呵，看样子还是一家的，说不定就是那何生的徒弟后人，我瞧瞧啊，他姓贺，啧啧啧，怎么换名字都这么不走心的啊。”

三个人的脑袋越来越近，都在这里听着朱厌抑扬顿挫说着小故事，间或点评一两句，“这个贺景是一个捉妖师，但是贺家一直没有出现过一个足够的天才，只能是先驱使妖兽害人，再收服妖兽来换取谋生。于是他交换，愿意将灵魂献给大妖，希望大妖可以帮助他圈养一直足够强大的妖兽，利用那只妖，成为真正的捉妖师。”

看到这里，朱厌叹息一声，柳拂衣同为捉妖师，虽然算不上从基层打拼起来的那一种，但他也曾经隐姓埋名孤身除妖，见过不少事情，面对这样的情况也只能是说一声荒谬，摇摇头等待着朱厌继续说下去。朱厌看了也是冷笑，“他成功了。”

“那他捉拿了哪一只大妖？”

“怨女。”

“怨女！？”怨女那样的大妖，怎么会是这么轻易就可以捉拿的，柳拂衣露出惊愕的表情，却看到他点了点上面的灵魂二字，“原来魅女失心即成怨女的说法，是从这里流传出去的啊。他和乘黄做了交易，将灵魂给了乘黄，只为带领家族成为一流的捉妖师。乘黄也如他所愿，在魅女转化为怨女最为虚弱的那一瞬间，同样是活了数万年的大妖的力量成功给了怨女致命一击。只是在那之后，乘黄立刻就收走了贺景的灵魂，在外人看来，大概就是他和怨女同归于尽了吧。”

“他如愿以偿了，至于他的家族，看在他牺牲自己斩杀怨女的份上，他的家族得到了当时不少捉妖世家的帮扶，也算是立起来了，只是依旧是一个中等世家，但也算是如他所愿在捉妖世家里留下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