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目鱼

展昭霍然起身，玄铁链贯穿的琵琶骨渗出点点猩红。他扯下神龛黄幡裹住巨阙剑，剑穗墨玉撞在供桌上发出清响，“无论如何，明日这场宴会，我们都是非去不可了。韩二哥带人去西市接应江湖同道，我与周姑娘探一探这襄阳王府。”

之前在城隍庙，展昭将襄阳城中的情况三言两语写给了包大人，还有些知道白玉堂身死之后混进来的江湖人，这些时间，韩彰也联系了不少江湖上的旧友，如今分散在襄阳城中，希望明日一切顺利。

子时的襄阳王府张灯结彩，戏台上幻术师正表演"火中取莲"，身穿异域服饰的貌美少女站立两旁，给宴会上的客人添酒加菜，更有那些直接一些的，双手的恨不得已经到那些姑娘们纤薄的衣裳底下了。既然有陪酒的姑娘，那些客人中自然也有不少一看就不是汉人模样的，周芷若扮作舞姬，面纱下幽若剑贴着大腿内侧发烫，细细打量着台上的‘贵人’。

展昭伪装成杂役穿过回廊，手中托盘下的一把匕首映出檐角铜铃的寒光。巨阙剑不好带，姑娘家还能说穿上飘逸的裙子藏一下，杂役一身短打，实在是没什么防止巨阙的地方，也被展昭托付给了周姑娘。宴会之上，宾客尽欢，好不热闹，展昭手里托盘放置的美酒已经换了三次，还没等到今天晚上的正事。

高台上的襄阳王击掌三声，十二名金甲力士抬着玄铁笼登场。笼中囚徒的月白囚衣血迹斑斑，心口透甲锥的位置赫然镶着枚鎏金扇坠！展昭手中托盘从他手中坠落下来，又被他险而又险抓住，好在这时候托盘之上已经没有了酒盏，加上他站的位置比较靠后，并未被发现。

“好戏开场了。”

周姑娘悄然来到展昭身边，也是一脸震惊看着笼子里的青年，那样一张熟悉的脸，最近几天几乎每天都能在梦里见到，眼看着他就要被襄阳王的人脱出笼子直接砍下去，周芷若足尖勾起散落的金铃，九阴真气灌注丝弦。铃音荡开刹那，十二枚银针穿透力士的护心镜。玄铁笼轰然坠地，周姑娘解下展昭的巨阙剑已劈开三重铜锁。

“是人皮面具！” 周芷若扯下囚徒脸上伪装，底下竟是个黥面刺青的死士。戏台地板突然翻转，他们随着机关坠入寒潭，九条玄铁锁链从潭底暴起！

展昭剑锋在水面划过，借力跃上锁链时，怀中的羊皮卷不慎落水。女真密文遇水显形，竟浮现出大宋边塞十二城的布防图。展昭慌乱将密文划破，寒潭四周的岩壁突然亮起磷火，照见四周壁上密密麻麻的箭矢，周芷若幽若剑刺入潭底机关，“快走，只怕是你我在就暴露了。”

“现在才想着要离开，是不是晚了一些。”

巨浪滔天中，展昭抓住她的手腕。两人顺着暗流冲进密室，里面整整齐齐堆满了军甲，襄阳王豢养私兵一事再也无法转圜，只是不知道襄阳王手底下到底有多少的私兵，包大人带出来的官兵，能不能抵抗，何况，穿过襄阳就金、辽和蒙古的地盘，他们若是在这个时候趁虚而入，大宋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