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太真在赤练身边,也是一门心思修炼,毫不关心外物。后来她刚离开赤练不久,心绪彷徨,游历至长安妖市。长安妖市,乃是天下妖类聚集交易、获取信息的重要之地,由蛇公与猫公共同执掌,维持着与人世间的微妙平衡。
彼时的蛇公是一位修为深厚的老蛇妖,虽严厉却也公正。
她被蛇公带领踏入妖市,立刻被其光怪陆离、繁华喧嚣所吸引。精怪化形的商贩叫卖着奇珍异宝,狐妖开设的酒楼飘出诱人香气,槐树下甚至有老妖说书,讲述着千百年前的传说。这里妖气冲天,却又自成秩序,是与人类世界截然不同的热闹与自由。
前任蛇公得知她无处可去,又对妖市好奇,他便时常引导她,教她如何收敛妖气、辨识各类妖族、甚至指点她修行上的困惑。
“你灵根不俗,只是野路子出身,缺乏系统引导。”前任蛇公曾如是说,指尖拂过琴弦,琴音便能引动她体内妖力更顺畅地流转,“蛇族修行,重柔韧与蛰伏,而非一味刚猛。”
在他的点拨下,柳太真修为大涨,对自身力量的控制也日益精进。她逐渐在妖市站稳脚跟,甚至帮助处理了一些小纠纷,其冷静果断的性子慢慢显露出来。
然而好景不长,前任蛇公因一次意外受伤,命悬一线。妖市不可一日无主,尤其蛇公之位关乎平衡。几位资历颇深的大妖争执不下,局势一度紧张。出乎所有人意料,前任蛇公力排众议,推举了资历尚浅却表现出了卓越能力和责任心的柳太真。
“她虽年轻,但心思缜密,处事公允,且是正统蛇族,修为已得我真传,足以胜任。”前任蛇公在众妖面前如是说,他的声音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他的态度显然起到了关键作用,加之柳太真此前的表现也有目共睹,最终她竟真的被推上了蛇公之位,与猫公共同执掌妖市。
而如今的猫公武祯,乃是皇后胞妹,京中第一流的贵女。她十年前本该香消玉殒,却得遇大妖机缘,被救回后成了半人半妖的特殊存在。她明媚张扬,行事往往出人意表,却自有一套规则。两人一冷一热,一静一动,竟意外地合拍,共同将长安妖市打理得井井有条,关系也逐渐变得亲密,堪称挚友。
十年前,上元佳节,长安城突降天火,烧死了不少百姓,那些修为底下的小妖也没有逃过去,武祯更是在那场天火中失去了性命。如今,十年过去,魔影重现宫中,似乎又与十年前的旧事隐隐相连。柳太真抚摸着腰间温润的玉佩,赤练那句“我自当相伴”言犹在耳。他总是这样,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为她辟出一条路,却又从不干涉她的选择,只是安静地守在一旁,如同最稳固的后盾。
窗外月色朦胧,柳太真深吸一口气,将纷乱的思绪压下。无论这魔物与十年前有何关联,如今她是柳家大小姐,更是长安妖市的蛇公,于公于私,她都绝不能坐视不理。
“看来,得好好查查十年前那场天火,到底还藏着什么秘密了。”她轻声自语,目光投向皇宫的方向,眼神锐利而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