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七界典籍
齐国公府的马车准时来到盛府接人。盛墨梅穿着素雅的藕荷色褙子，发间只簪一支白玉兰，在翠柳的搀扶下登上马车。
"姑娘，当真不用奴婢陪同？"翠柳担忧地问。
盛墨梅摇头："齐府点名只请我一人，带你反而不妥。"她压低声音，"若我申时未归，立刻告诉四姐姐去找长柏哥哥。"
翠柳郑重点头。马车缓缓启动，盛墨梅透过纱窗看着盛府大门渐渐远去，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宿主，能量扫描准备就绪。"小天使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一旦发现零号踪迹，立即启动防御协议。"
盛墨梅轻抚手腕上的莲花印记。七瓣依然洁白，但其中一瓣的边缘已经泛起淡淡的粉色，像是被什么力量轻轻触碰过。
齐国公府比诗会那日更加肃穆。没有其他宾客，只有几个沉默的仆役引领她穿过重重庭院。盛墨梅注意到，这些仆役的眼神呆滞，动作整齐划一，仿佛被无形的线牵引着。
"检测到微弱的精神控制痕迹。"小天使警告，"这些人被某种力量影响了。"
终于，她被带到一间雅致的书房。窗外是精心修剪的竹林，室内书香四溢。齐衡背对着她站在书架前，一袭月白色长袍，挺拔如竹。
"盛五小姐。"他转过身，脸上是恰到好处的微笑，"冒昧相邀，还望见谅。"
盛墨梅福身行礼："小公爷客气了。不知今日唤墨梅前来，有何指教？"
齐衡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亲手为她斟了杯茶："先尝尝这个，杭州新进的龙井。"
茶香袅袅，盛墨梅却没有碰杯。在不确定对方立场前，她不会轻易食用任何东西。
齐衡似乎看出她的顾虑，轻笑一声，自己先饮了一口："放心，没下毒。"
"小公爷说笑了。"盛墨梅不动声色，"只是晨起用了些寒食，胃中不适，不宜饮茶。"
齐衡挑眉，不再勉强。他走到书架旁，手指轻轻抚过一排古籍："盛五小姐可曾读过《山海经》？"
"略知一二。"
"《海外东经》载：'东海之外大壑，少昊之国，少昊孺帝颛顼于此，弃其琴瑟。'"齐衡的声音带着某种韵律，"知道这'大壑'指什么吗？"
盛墨梅心跳加速。这是《山海经》中关于归墟的记载！
"墨梅才疏学浅，不敢妄解。"
齐衡突然转身，目光如电："是不敢，还是不想？"他向前一步，"盛墨梅，或者说...实验体七号？"
房间温度仿佛骤降。盛墨梅浑身紧绷，随时准备发动攻击。齐衡怎么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宿主，危险！"小天使急呼，"检测到高强度能量波动！"
齐衡却出人意料地后退一步，举起双手："别紧张，我不是零号的人。"他走向书架，按下某个隐蔽机关，书架缓缓移开，露出后面的暗格。
暗格中放着一本厚重的典籍，封面上刻着复杂的符文。齐衡小心翼翼地取出书，放在桌上翻开。书页上不是文字，而是浮动的光影，展示着七个相互连接的球形结构。
"这是七界模型。"齐衡解释道，"七个平行世界的投影。你来自这里——"他指向其中一个泛着金光的球体，"洪荒世界。而这里——"手指移到旁边一个较小的球体，"是我们现在所在的《知否》世界。"
盛墨梅震惊地看着这一切。齐衡不仅知道她的来历，还掌握了七个世界的模型！
"你到底是谁？"她厉声问。
齐衡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翻到另一页，上面显示着一个白衣小女孩的影像——零号实验体。
"零号想要打破世界壁垒，让七个世界归于虚无。"他声音低沉，"而我，是观察者，负责维持世界平衡。"
"观察者？"
"每个世界都有观察者。"齐衡解释，"我们的任务是确保世界线正常运行，防止穿越者造成不可逆的破坏。"他苦笑，"但零号的行动超出了我们的控制范围。"
盛墨梅警惕地看着他："如果你真是观察者，为何不早阻止零号？"
"因为规则限制。"齐衡叹息，"观察者不能直接干预世界运行，只能通过引导关键人物来影响事件走向。"他直视盛墨梅，"比如你。"
盛墨梅手腕上的莲花印记突然发烫。齐衡目光一凝，快步上前抓住她的手腕。盛墨梅本能地要挣脱，却发现他力气大得惊人。
"果然..."齐衡盯着那七瓣莲花，"零号已经标记了你。"
他松开手，回到书桌前翻开另一页。这次显示的是一个莲花形状的装置，七片花瓣各有一个凹槽。
"归墟之门。"齐衡说，"零号需要七把钥匙才能完全激活它。你已经无意中收集了两把——洪荒世界的金箍棒碎片和《西游记》世界的火尖枪碎片。"
盛墨梅猛然想起那些断裂的法宝："那些是...钥匙？"
"是的。每个世界都有一把归墟之钥，通常以重要物品的形式存在。"齐衡合上典籍，"《知否》世界的钥匙就在盛府。"
"什么？在哪里？"
"这正是问题所在。"齐衡眉头紧锁，"零号已经渗透进这个世界，她也在寻找钥匙。如果让她先找到..."
他没有说完，但意思很明显。盛墨梅思索片刻，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为何告诉我这些？作为观察者，你不是应该保持中立吗？"
齐衡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裂痕。他转身望向窗外的竹林，声音几乎微不可闻："因为...我也被感染了。"
他解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的一个诡异印记——半朵黑色莲花，正缓慢地侵蚀周围的皮肤。
"零号的力量在影响我。"齐衡苦笑，"作为观察者，我本不该有个人情感，但现在..."他看向盛墨梅，眼中闪过一丝柔软，"我不想看到这个世界毁灭。"
盛墨梅不知该如何回应。齐衡身上确实有零号的气息，但他的言行又似乎真的在对抗零号。她该相信他吗？
"证明给我看。"她突然说，"证明你不是零号的傀儡。"
齐衡沉默片刻，突然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正是那枚引起盛墨梅警惕的莲花玉佩。但与诗会那日不同，此刻玉佩上的莲花纹样清晰可见：七瓣莲花，其中三瓣已经变成黑色。
"这是我的观察者徽记，原本是纯白的。"齐衡解释，"黑色代表被零号侵蚀的程度。当七瓣全黑时，我将完全被她控制。"
他递给盛墨梅一块铜镜碎片："看看你手腕印记的背面。"
盛墨梅将信将疑地照做。在铜镜反射下，她惊讶地发现原本洁白的七瓣莲花背面，竟然也有淡淡的黑色纹路！
"这..."
"零号通过系统在影响你。"齐衡严肃地说，"每次穿越，你都在无意中为她铺路。七个世界一旦全部标记，归墟之门就会完全开启。"
盛墨梅回想起之前的穿越经历。确实，每次她离开一个世界，那里的莲花印记就会变红。而系统——小天使——从未解释过这代表什么。
"小天使？"她在心中呼唤，"他说的是真的吗？"
系统罕见地沉默了数秒才回答："数据不足，无法完全确认。但...观察者身份验证通过，齐衡确实是本世界官方监管者。"
盛墨梅心乱如麻。如果齐衡所言属实，那她一直以来的行动可能都是在帮零号达成目的。但系统又为何引导她这样做？
"我该怎么做？"她直接问齐衡。
"停止穿越。"齐衡斩钉截铁地说，"留在《知否》世界，我可以保护你。没有你，零号的计划就无法完成。"
留在《知否》世界？这意味着放弃其他世界，放弃与零号的战斗。盛墨梅眼前闪过那些熟悉的面孔：洪荒世界的通天教主和孙悟空，《欢天喜地七仙女》的紫儿，《还珠格格》的小燕子...
"不行。"她坚定地摇头，"我不能放弃其他世界。那里也有我在乎的人。"
齐衡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即使代价是你的灵魂？零号需要七个实验体同时激活归墟之门。如果缺少一个..."
"那我就更要阻止她了。"盛墨梅打断他，"告诉我《知否》世界的钥匙是什么，在哪里。"
两人对视良久，齐衡终于叹息一声："固执的丫头。"他走回书架，取下一卷画轴，"根据我的调查，钥匙应该是盛老太太收藏的一件古物——一块青铜镜碎片。"
画轴展开，上面绘制着一块不规则的青铜碎片，边缘刻有莲花纹样。
"这..."盛墨梅瞪大眼睛。这碎片与她在《西游记》世界见过的归墟之钥材质一模一样！
"盛老太太年轻时曾救过一位游方道人，那人留下这枚碎片作为谢礼。"齐衡解释道，"它一直被藏在寿安堂的暗格中。"
盛墨梅突然想起刚到盛府时，老太太对她格外亲切，还特意考校她的才学。难道老太太知道什么？
"零号已经派人潜入盛府。"齐衡严肃地说，"你必须尽快拿到碎片，但不能惊动零号的爪牙。"
"是谁？谁在为零号工作？"
齐衡摇头："不确定。可能是王若弗，也可能是林噙霜的旧敌，甚至是..."他顿了顿，"你姐姐墨兰。"
"不可能！"盛墨梅脱口而出。
"别太相信任何人。"齐衡警告，"零号的渗透无孔不入。"
窗外日影西斜，时间已近申时。盛墨梅知道必须回去了，否则翠柳会按约定去找长柏。
"我该走了。"她起身告辞，"多谢小公爷今日...指点。"
齐衡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等等。"他从书桌抽屉里取出一个小瓷瓶，"这是净心丹，可以暂时抑制零号对你的影响。每日一粒，切记。"
盛墨梅犹豫片刻，还是接过瓷瓶。齐衡的手温暖干燥，握住她的力道恰到好处，既不会弄疼她，又让她无法轻易挣脱。
"还有一事。"他声音低沉，"零号能通过梦境影响你。如果梦见白衣小女孩，立即服用两粒净心丹，并默念这段咒语。"
他俯身在盛墨梅耳边轻声念了一句古怪的音节，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让她不由自主地颤了颤。
"记住了吗？"齐衡退后一步问。
盛墨梅点头，心跳莫名加速。这个距离下，她能清晰看到齐衡纤长的睫毛和唇边若隐若现的梨涡。作为观察者，他确实有着超越常人的俊美。
"我送你出去。"齐衡恢复了一贯的从容，仿佛刚才的亲密从未发生。
回程的马车上，盛墨梅思绪万千。齐衡的话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无数涟漪。系统、零号、归墟之钥...一切比她想象的更复杂。
"小天使，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她直接质问系统。
"宿主，系统首要任务是保护宿主安全。"小天使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有些信息过早透露会造成认知混乱，影响任务执行。"
"那齐衡说的都是真的？"
"部分属实。"小天使承认，"零号确实在利用宿主的穿越轨迹构建通道，但系统并非如他所说完全受零号控制。宿主每次净化一个世界，都是在削弱零号的力量。"
盛墨梅查看手腕上的印记。七瓣依然洁白，但其中一瓣的粉色已经加深。她取出齐衡给的净心丹，犹豫要不要服用。
"检测显示丹药成分安全，确实有抑制零号能量的效果。"小天使说，"建议宿主酌情使用。"
盛墨梅收好瓷瓶。无论如何，她必须先拿到盛老太太手中的青铜镜碎片。但寿安堂守卫森严，老太太又极少离开，如何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找到暗格？
马车突然一个颠簸，打断了她的思绪。外面传来车夫的惊呼和马的嘶鸣声。盛墨梅掀开车帘，只见道路中央站着一个人影——竟是墨兰！
"姐姐？你怎么..."
墨兰脸色苍白，一把抓住盛墨梅的手："快跟我走！家里出事了！"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