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六，御医署。
多亏李荀真帮忙，萧瑾瑜和楚楚得以顺利展开计划。
“苏御医，最近天热，白日里晒了太阳，晚上就头疼睡不着。劳烦您给我开个方子。”李荀真找了个借口，跟苏怀鲁打上交道。
吴昭仪临终前，曾传唤苏怀鲁进繁露殿诊病，相关的原始医案只有一份，专门存放在苏怀鲁的匣子里。
苏怀鲁笑道：“郡主稍安。仲秋暑热不退，头疼脑热的，算不得什么大毛病。远志和大枣加水，煎沸一刻钟，取汁水来饮，便可无恙。”
李荀真欠身言谢。苏怀鲁回礼，打量着她身后的楚、瑜二人，小心翼翼问道：“安郡王和王妃，身体有何不适？”
“没有、没有。”李荀真替两人接过话，“他们是陪我来的。婢女们中秋忙碌，我不忍心叫她们随侍，就请朋友作陪，让她们在家休息。”
“郡主心慈。”苏怀鲁客套恭维，“能追随郡主做事，真是天大的福分。”
“苏御医不也一样？”李荀真笑吟吟，“我看今天抓药的小医官不在。想来是你给他放了假吧？”
“是。前几个月正值炎夏，宫里发热病的多，可没把他累坏了。中秋一过，总算闲了下来。这几日我都让他早早下值，回家好好歇息。”
两个人相互夸赞一番。御医署里人手不足，苏怀鲁亲自去抓药。李荀真等人留在原处。
趁此间隙，楚楚悄悄问李荀真：“你事先就知道小医官不在，还知道今天人少，对不对？”
“你俩猴急似地就来了，要搁了往日，我怎么可能马上答应嘛？”李荀真神秘一笑，“内廷的人，时时刻刻都在关注御医署的风吹草动。”
“啊？为什么呀？”楚楚好奇。
“御医署主要为陛下效劳，其他宗亲若想要劳动御医，得抢着来。病啊灾啊趟赶趟的，御医人数却有限，当日看病的人多不多呀，哪个当值的御医看得好呀，哪个医官抓药手稳、分量合适呀，都得了如指掌才行。不然白跑一趟，岂不是徒耗工夫？”
这话不错。很多时候，只要把握对了时机，就能成事。
萧瑾瑜佯装四处走动闲看，搜索医案的蛛丝马迹。匣子里的医案是原本，御医们为了保险起见，经常储留备份。
备份搁置在书架上，不太引人注目，萧瑾瑜找了好半天才看见一套籍册，依据条目所载，上面集中记录了好几位妃嫔的病情。他取下册子，飞快翻看起来。楚楚上前和他一起看，边看边记忆。
不巧吴昭仪那部分才翻了一页，门外便响起了苏怀鲁走近的脚步声。抄是来不及抄了。所幸两人配合默契，一人记了一半，赶在苏怀鲁进门前，急匆匆将册子放回原位。
“每日饮一剂，分两次服下，您权当是在喝茶。”苏怀鲁恭恭敬敬递过药包，叮嘱李荀真服药的事项，“连着服用七日，必有好转。”
李荀真谢过告辞，转头叫楚、瑜离开。
楚楚愣在原地，听若未闻。萧瑾瑜唤她：“楚楚、楚楚！”
“哦、哦！”楚楚如梦初醒，急忙挪动步子。册上的两个字，在她心头挥之不去——
“有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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