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窝在沙发里刷手机的时候,村委会的人来敲门,当时我正在看一个直播,直播间是瞎子弄的。他总是能紧跟潮流,最近搞起了什么直播带货,说是可以扶贫。我发消息问他,能先扶扶我吗?我欠小花那笔担保费,算上利息已经快要4字打头了。
黑瞎子说,你给哑巴张开个直播间,都不用说话,一个月的直播打赏就够扶你。
我想了想,也不是不行,当然这件事我不敢跟闷油瓶提,年纪大了,腰不太好,我还想睡床。
村委会的人是来送糕的,今天是重阳节,之前我们帮村长搞灯会,他总觉得需要表示表示,就叫人送了两盒花糕。我并不在意这些,只是人情往来,有时候不是你在不在意,而是因为别人在意。
我也没推辞,客气了几句,对方放下糕走了。
中午的时候,我炖了栗子烧鸡,胖子弄了葱油芋头,糯米糕还是趁新鲜的吃,不过我和闷油瓶对甜食都一般,所以一人一块就当应个景。
菜味道还是不错的,吃糕的时候,我忽然觉得,怎么也要过得有点我们当年的特色。于是我转身去厨房找了一把竹签,又去书房翻出一堆彩纸胶水和剪刀,那还是上一次我为了设计屋子做模型时候剩下的材料。
我把彩纸剪成直角三角形,一条直角边卷到竹签上,稍微沾一点胶水,就弄成一面小旗子。重阳糕上插个旗,我小时候满大街都是,据说这个习俗可以追溯到宋代,东京梦华录里就有记载。现在的孩子很难体会我们小时候玩过的东西,他们的世界里更多都是手机电脑平板,绝大多数娱乐都隔着一层玻璃。
胖子丢给我们一人一支黑色的油性笔,那是我们在喜来眠写价目表用的。我想了想,挑了一面小旗子,在上面画了一只猪,插在胖子面前的糕上。胖子画的比我快,他画了一只鸡,丑得还不如一颗蛋。他把旗子插在闷油瓶的面前。
闷油瓶看看旗子,看看笔,又看看我们两个。
四只眼睛都盯着他,他想了想,拿起笔,在小旗子上画了一朵菊花,缓缓地插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