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的荷风刚送来了几分凉意，小燕子正举着块芙蓉糕，要喂给乌骨里尝，紫薇在一旁笑着劝“

夏紫薇慢点吃”，

永琪和尔康正说着边关的趣事，尔泰则摇着折扇，听燕临讲方才带乌骨里之逛马的见闻。

刚咬了口糕点，甜香还没漫开，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伴随着宫女尖细的通报：“皇后娘娘驾到——”

喧闹声像被掐断了似的，瞬间消失。

小燕子手里的糕点“啪嗒”掉在地上，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紫薇连忙拉着她站直，永琪和尔康也收了笑意，燕临地转身行礼。燕临下意识地往她身前站了半步，低声道：

燕临别说话，跟着行礼就好。”

心里一紧，顺着他的动作弯腰，眼角的余光瞥见一队宫女太监簇拥着明黄色的身影走来。为首的妇人穿着凤袍，头戴九凤朝阳钗，面色沉静，眼神却像淬了冰，扫过众人时，带着股无形的威压。

她身后跟着个穿着灰布衣裳的老嬷嬷，佝偻着背，，正是容嬷嬷。她那双三角眼滴溜溜转着，最后落在她身上，像毒蛇盯上了猎物。

皇后“都在这儿热闹呢。

”皇后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目光掠过永琪等人，最后停在身上，

皇后“皇弟今日倒有闲情，带了位陌生姑娘进宫？”

直起身，不卑不亢：

燕临“回皇后娘娘，是臣的朋友，带她来见识见识宫里的景致。”

皇后“朋友

皇后挑眉，目光转向还低着头的

皇后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

指尖冰凉，刚要抬头，就感觉燕临的衣袖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像是在安抚。她定了定神，缓缓抬眼，迎上皇后探究的目光。

皇后这张脸……

皇后的眼神顿了顿，眉头微蹙，

皇后“倒有些眼熟。”

容嬷嬷立刻凑上前，尖声说：

容嬷嬷娘娘您忘了三年前在围场走失的那位……

皇后“住口！”皇后厉声打断她，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皇后“胡说什么。”

容嬷嬷连忙低下头，不敢再言。

心里“咯噔”一下。围场走失的人和她有关吗

小燕子忍不住开口：

小燕子“皇后娘娘，她是姐姐是好人！”

永琪“小燕子！”

永琪低声喝止，怕她说错话。

皇后没理会小燕子，目光在脸上转了圈，又看向燕临

皇后皇弟交朋友，也要看清楚来历。宫里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她顿了顿，语气里带着警告，

皇后“尤其是……身份不明的人。”

燕临上前一步，挡在身前：

燕临皇后娘娘放心，臣自有分寸。”

皇后深深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对那个姑娘有种亲切感转身带着人离开了敲击地面的声音渐行渐远，那股冰冷的威压却像还笼罩在头顶。

直到皇后的身影消失，小燕子才松了口气：

小燕子“吓死我了！皇后娘娘怎么突然来了

紫薇也心有余悸：

夏紫薇“怕是路过吧。”

尔康看着紧绷的侧脸

尔康“皇后刚才的话，是意有所指。”

乌骨里没说话，低头看向燕临。她脸色苍白，嘴唇紧抿着，显然是被吓到了。可那双眼睛里，除了惊惧，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像是在想皇后和容嬷嬷的话。

燕临“别怕。

”他声音放软，

燕临有我在，没人能伤你。

望着他，心里乱成一团麻。皇后的话，容嬷嬷没说完的半截话，还有那句“眼熟”……这些线索像散落的珠子，她隐约觉得能串起来，却又抓不住线头。

而这一切，似乎都指向三年前的围场。

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皇后的仪仗刚走远，小燕子就拽着她的手往东边跑：

小燕子“走！我带你去我住的淑芳斋！那里可比御花园好玩多了！”

紫薇笑着跟上，永琪和尔康尔泰也紧随其后，燕临走在最后，看着被小燕子拉得踉跄的身影，嘴角忍不住弯了弯。

穿过几重回廊，眼前忽然出现一座雅致的小院，院墙上爬满了牵牛花，廊下挂着几串风干的红辣椒，看着竟有几分市井的热闹气，和宫里别处的规整肃穆截然不同。

小燕子到啦！

”小燕子推开月亮门，冲着里面喊，

小燕子“四大才子我回来啦！”

话音刚落，四个穿着青色宫装的就从屋里跑出来，看见小燕子，脸上立刻堆起笑：

“格格回来啦！今儿怎么这么早

他们话音刚落，就瞥见了跟在后面的燕临还有永琪等人，连忙躬身行礼：“见过五阿哥，见过尔康大人、尔泰大人，见过萧贝勒爷，见过……这位姑娘。

小燕子“这是乌骨里姐姐我带她来玩的！

小燕子一手拉着乌骨里

一手招呼小邓子，

小燕子“快，把我藏的那盒桂花糕拿来！还有上次紫薇给我做的酸梅汤，也端出来！”

应着“哎”，忙不迭地往厨房跑。另一个端着水盆出来的宫女见了，也笑着福身：

明月“格格，要不要给这位姑娘沏壶新茶？”

小燕子“要要要！”

小燕子拍着手，拉着往屋里走，

小燕子“你看，这就是我的地盘！墙上的画都是我画的，还有那个风筝，是上次尔泰陪我扎的，飞得可高了！”

打量着屋里的陈设——桌椅虽算不上名贵，却擦得锃亮，窗台上摆着几盆多肉，都是些好养活的品种，墙角堆着几个没做完的风筝骨架，一看就知道主人有多活泼。

几个宫女太监忙着端茶送点心，端来桂花糕，笑着说：

彩霞“姑娘尝尝，这是小厨房刚做的，热乎着呢。我们格格最疼人了，见了合眼缘的，总爱把好东西都拿出来分享。”

也跟着说：

明月可不是嘛，前儿个格格还说，宫里太闷，要是能有个投缘的姐妹一起玩就好了，今儿就遇上姑娘了，真是巧。”

紫薇端着酸梅汤递给笑着说：

夏紫薇“他们几个跟着我和小燕子，没大没小惯了，骨里别见怪。”

接过酸梅汤，指尖触到微凉的瓷碗，心里忽然暖暖的。这淑芳斋里的人，无论是小燕子，还是这些宫女太监，都带着种不加掩饰的热络，不像宫里别处那样处处透着规矩和疏离。

燕临看着她捧着碗小口喝着，嘴角噙着浅淡的笑意，眼底的拘谨渐渐散去，心里那点因皇后而起的阴霾也淡了。

小燕子“你看这墙，

小燕子指着东边的墙，

小燕子上面画着几只歪歪扭扭的小鸟，“是不是很像？我跟你说，我以前在宫外，还掏过鸟窝呢……”

她叽叽喳喳地说着，四大才子在一旁搭腔，时不时逗得众人发笑。沈砚之听着，偶尔插一两句话，目光掠过满室的笑语，忽然觉得，这样的宫闱，似乎也没那么可怕。

至少在这里，有热乎的桂花糕，有酸甜的酸梅汤，有小燕子没心没肺的笑，还有……落在她身上的、带着暖意的目光。

阳光穿过漱芳斋雕花的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光影。小燕子坐在榻上，一手托腮，满脸纠结：“什么‘四大才子’，什么唐伯虎、祝枝山，比我在山林里抓野兔还难搞！”

永琪无奈地笑了笑，耐心解释：

永琪“这‘四大才子’，是明朝四位名士，才华横溢，在诗词、书画上造诣极高，可有名啦。”

小燕子得意地扬起下巴

小燕子以后乌骨里也是一家人对她也要对跟对待我一样

小桌子、小凳子、小蚊子、小虫子齐声应道：“喳！才子遵命！”

漱芳斋里一片欢声笑语，也自此在漱芳斋叫响陪着度过许多热闹又欢乐的日子，成了宫中一段别样有趣的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