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的调查又进入了死胡同,冯敬一筹莫展,余美人虽不受宠,毕竟是受封的六品美人,轻易不能提审,无奈只得暗中将他身边伺候的小太监带来询问。
询问得知,宫宴当天余美人身边伺候的内侍松顺伺候的比往日迟了些。
疑点重重,真相已经呼之欲出。
冯敬汇报了女皇茘元俏,茘元俏批准了对所有嫌疑人的抓捕。
薄离猜的不错,此事确与巫蛊木偶案有关,原来余美人的表姐受巫蛊木偶案牵连,下了狱。而这位表姐同余美人自小青梅竹马,如果不是因为余美人母亲贪图王权富贵,将余美人送进了宫,这位表姐便是余美人的良伴。是以余美人处心积虑地想求女皇开恩,饶了他表姐的死罪,然而一个不受宠的美人,要见一见圣驾都难,更别提翻案。那表姐不欲为难清高孤傲的表弟,更加不欲他以色侍君,竟然服毒自尽了,那毒便是蚀骨。于是余美人痛不欲生,便想先行刺女皇然后自戕。机缘巧合地被简鹤翔挡了箭,这便是后话了。
至于那两个小太监,说的都是真话。那告假的小太监,吃坏了肚子告了假,余美人身边的松顺则化了妆易了服,顶替那个小太监去倒夜香,为什么偏偏选择倒夜香,正是因为倒空的夜香桶空间足够大,能够装得下一张弓和一把箭。自然,那小太监不会无缘无故地吃坏了肚子。
他将弓和箭带到了揽翠宫交给余美人,那余美人从小习武,犹善射箭。
后面的事便是众所周知的了。
这件事让茘元俏唏嘘不已,她自问不是个骄奢淫逸的昏君,然而,却有这么多人直接或间接的因她而死。
她想起薄离心心念念的桃花鹭,回桃花鹭与薄离一生一世一双人,去他的皇位、去他的后妃、去他的皇权、去他的君臣……
可是这皇位交给谁?这天下、黎民,交给谁?
薄离自那日强打精神参与调查就一病不起,茘元俏看着她这一生的挚爱,甚至不敢想象失去了薄离自己会怎么样,一时间似乎也理解了余美人。
她缓缓除去衣服,轻手轻脚地爬上薄离的床榻,她像一团火,用自己温暖着薄离冰凉的手脚,她缠上他的冰凉细瘦的双腿,像一条火蛇,她的小手摩挲他单薄瘦弱的胸膛,她的头枕在他肩窝,他呼吸紊乱微弱,吸进的空气远远不如呼出的多,但他还活着,活着就好。
茘元俏觉得脸上好痒,怎么躲都躲不掉,好烦,从睡梦中睁开眼睛,原来是薄离微笑着抚摸她的眉眼。
薄离“吵醒你了?”
茘元俏“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薄离轻轻摇了摇头。
薄离“好久没有这么舒服了。”
茘元俏“就让我伺候夫君更衣吧。”
薄离“岂敢劳动娘子。”
茘元俏将两手插到薄离腋下,尽量缓慢地撑起他的身子,尽管如此,他还是难受地紧抿着薄唇,闭着双眼,等茘元俏将他靠在层层迎枕里,轻轻按揉他的两个太阳穴,等他终于缓过来,睁开那双盛满星辰大海的眸子,深情望着茘元俏。
茘元俏“阿离,可好些了?”
薄离眨了眨眼,微笑着。
茘元俏接过内侍递来的布巾轻柔而细致地帮他擦脸、擦手。
小太监端来药,薄离颦着一双好看的远山眉,一饮而尽,却不知怎的激起了咳嗽,茘元俏连忙为他抚胸顺气,薄离咳的坐不住,虚虚靠在了茘元俏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