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鹤翔身怀龙嗣,脏腑违和,生产之前已经瘦的只剩一把骨头,他以为这就是他为生产所需付出的全部了,然而,并没有。
茘元俏“鹤翔,你怎么样?你为朕诞下了一个皇女和一个皇子,你辛苦了!”
简鹤翔“陛下,掌灯吧,臣想看看他们长什么样子。”
此时,天光正盛,茘元俏疑惑地伸手在简鹤翔眼前晃了一晃,简鹤翔盲了。
简鹤翔等了半晌没有听到回应,仿佛也意识了什么。他不再说话,禁闭着嘴唇,无声地流下泪来。
茘元俏“鹤翔,你受苦了。”
茘元俏轻轻吻了一下简鹤翔的额头。
茘元俏“你好好休息一下,朕再来看你。”
茘元俏“冯敬,走!”
冯敬抱着刚出生的小皇子,跟着女皇茘元俏来到离院。
茘元俏“阿离,快看,多漂亮的孩子。”
薄离一手撑着床榻,一手按着胸口,一头如瀑的秀发泼洒了一肩。
薄离“这是……简贵人的孩子?”
茘元俏“现在是你的。”
薄离的笑容凝滞在脸上,
薄离“你说什么?元俏。”
茘元俏“你不是一直喜欢小孩子么,这个皇子就过继给你扶养……”
薄离“元俏!咳……你……咳……”
薄离满脸涨得通红,一阵疾咳之下,脸色逐渐由白转青,吓得茘元俏赶忙上前搀扶,被薄离勉强推开,茘元俏站在薄离床前不知所措,只得连忙让传太医。
茘元俏不知自己哪里做错了,怎么惹得薄离如此激动,甚至犯了心疾。
薄离床前里三层外三层站着太医和内侍,茘元俏茫然地站在人群外面,看着薄离抻着白皙的脖颈,反弓身体,艰难地喘气,像一只濒死的天鹅。
薄离衣襟敞开,单薄的胸膛上插了好几只银针,他的眼睛穿过人群落在茘元俏身上,他终于知道那日茘元俏为什么要带简鹤翔来他的离院,她明明知道自己懒怠应酬,甚至她在简鹤翔怀有皇嗣期间显示出的不同于对其他人的关怀,这些都是在为今天这一刻铺垫。
“可是元俏,这不是我想要的,你不知道我的心,你怎么能不知道我的心呢?!”
薄离没有说出来,只在心里呐喊,他没有力气说话,也不知要从何说起,只是感到心脏很痛,痛彻心扉。
茘元俏本想给他个惊喜,她没想到会这样,现在深悔自己唐突。
两个人就这么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不知该如何开口,却又像是都饱含着不被理解的委屈。
简鹤翔“陛下!陛下……”
简鹤翔跌跌撞撞地赶来,一边一个小太监搀扶着他,他却还茫然地探着双手,口里喊着陛下,大睁着一双盲眼。
茘元俏“你刚生产完,不好好休息 跑到这里喧哗,成什么体统?!”
简鹤翔听到茘元俏的声音,当即跪下,冲着发出声音的方向咚咚磕头,边磕边说:
简鹤翔“陛下,求您把皇子还给臣!求您把孩子还给臣!陛下!”
茘元俏没想到局面会变得如此混乱,她本想等简鹤翔休息好了,再同他慢慢解释,她本以为薄离会很高兴,现在,事情完全脱离了她的掌控。
薄离虚弱地冲冯敬点了个头,冯敬看了看茘元俏,茘元俏却别开头去,不置可否。冯敬只得按薄离的意思把孩子递给简鹤翔。
简鹤翔眼睛虽然看不见,却用脸颊贴着那小婴孩的头轻轻摩挲,嘴里念念有词:
简鹤翔“是父亲,父亲来接你回宫。谢陛下成全……”
茘元俏不胜其烦,摆摆手,让小太监赶紧把简鹤翔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