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我们不是恋人
他怕，有一天，他控制不住自己！怕自己强行要了他，更怕自己，伤害他。
也许是朝夕相处，他总在自己身边打转，看着自己的眼睛，一天比一天亮，这让他的自制能力一天比一天弱。
他不确定他对自己是什么心态，却明白自己对他是什么心态。
**冲动大过情感基础！
“你这样，今晚，又要一个人了哦！”老板在他一旁坐下，上下打量他一番，摇摇头。
江泉不理他，依旧喝着自己不含任何酒精的“酒水”。
“你最近不一样哦！”虽然对方连个眼神都没给他，但他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乐趣中，“虽然你一直都不同寻常，毕竟来酒吧不喝酒的人，没有几个，你来我店里的时间和日子基本都是固定的，每个月都来，不超过三次，每次在店里约的人，同一个人不超过两次，”虽然店里人来人往，但这么特殊的顾客，怎么会记不住呢？“可这几个月，你不是匆匆露一面，要么干脆不露面，这一露面，就打破了你两年来的规律，啧啧，看来那个男孩，对你影响不小哦！”
“话多！”听他说了一长串，江泉就给了那么两个字。
“我到底是话多，还是在理，你心里最清楚吧！”老板拍拍江泉的肩，用下巴示意他，“那一位，你昨天来时，他就盯着你看，今天又盯着你看，我估计，他要过来了。”
江泉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一眼将男子从头打量到脚，视线便不再多留一刻，继续喝着自己特有的酒水。
“看，他过来了！”老板有些兴奋，“要不要抓住机会？”
“没兴趣！”
“没性趣？”老板就差惊呼了，“那个男孩，把你口味变得那么刁了？”
江泉冷冷瞪他一眼。
“我还以为我看错了！”老板拍拍自己的胸口，“你明显还没和那男孩有什么，怎么，现在就打算守身如玉了？”
“你今天话真不少！”江泉有些不耐的放下酒杯，起身，打算离开。
“不要这样吧！”老板拉住他的手腕，“你看，别人特地过来，你不请人喝一杯？”
江泉轻轻拨开他的手，对着已经与自己面对面站立的人歉意的摇头。
对方明显的失望，但却也微微一笑，侧身，让他离去。
哼，没眼力见，没情调，活该单身！连个男孩都搞不定！
开车回到家，家里黑漆漆一片，打开灯，没有人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墙边的折叠床也被他早早收起来，没有人在自己耳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没有人等着自己回家。当然，也没有人需要自己的帮忙。
感觉，好空旷，好清闲。徐瑞聪脚伤了后，最累，最忙的是无疑是江泉，难得空闲下来，难得去放松，结果，什么也没做，洗洗睡觉，却又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徐瑞聪搬出去两个星期了，从那天以后，他们没再见面。当自己让他搬出去时，他没看他的表情，没空去理会他的情绪，只是埋头为他收拾一切属于他的东西，而整个沉默又沉重的气氛维持当他送他下楼那一刻。
“泉哥，谢谢！”
江泉提着东西，站在电梯口，等他慢慢跟上来。从电梯门的反光中，他见他拐杖虽然使得很顺手，但却吃力。电梯门打开，他侧身挡住电梯门，让他先进，自己再跟进去，关上电梯门的那一刻，他对自己道谢。
努力忽视他声音的沙哑，不看他欲哭的表情，江泉全程视而不见。
“你住学校方便吗？”周亮在楼下等他们，见他下来，第一时间迎上去。“怎么突然就要住校了？”
“打扰泉哥太久了，我现在，腿也基本能走了，没关系！”
“老板，瑞聪他？”
“走吧，周亮！”徐瑞聪打断他的话，拄着拐杖，向小区口走去。
周亮看看江泉，看看徐瑞聪，两人间的微妙变化他捉摸不定，想说什么，问什么却不知从何问起，最后只得跟着徐瑞聪身边，守着他的安全。
“我去开车！”江泉终是不忍心，快步拦着他，“你们等一下！”
放下手里的东西，他转身去开车。
“泉哥，昨晚我，我~”
他明显是有话想对自己说，但他依然离开，然后当他开着车出来时，他已经没在原地等自己了。
不是所有人，都会在原地等你。
如果，那天自己听他把话说完，自己是不是不会这么焦躁？
小程和林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只是好久没见到徐瑞聪了，泉哥虽然表面依旧，行动如常，但话似乎变得更少了，周身的气势更强了。
“泉哥，”小程被林琳推出了，“要不要去健身？”
“皮痒吗？”江泉依旧忙着自己手里的事，头也不抬。
“不是不是，”小程忙着摇手，“你已经好久不曾去运动了，见你似乎心情不怎么美丽，所以。”
多久没去运动了？似乎徐瑞聪完全打乱了自己的生活节奏和规律！这种被强行又无声的入侵，让他很不爽，很不满意。
“小程，周末陪我练练！”
“练？练什么练？”廖妍荻刚跨入门，嘴便不客气。
“廖美女！”虽然是自己提议陪泉哥运动，但却没想陪他练练啊！练练可比什么运动严重多了。
廖妍荻摆摆手，他便立马溜之大吉，和林琳远离风暴圈，躲在一旁偷看。
“怎么了？怎么用那个表情看着我！”江泉蹙眉，上下打量自己，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怎么了？你还问我怎么了？”廖妍荻踩着高跟，怒火上扬，纤纤玉指直指他的鼻尖，“你害我，害我输的那么惨！”
“输？”江泉不明所以，耐着性子问道，“你拿我赌什么了？”
“你你你，”廖妍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一双眼睛气的都发红了，“中秋，你来吃饭时，不是都有听到我和培章的话了吗？”
话？江泉想了又想，没想什么。
“这下好了，我要给他生孩子了，还要生两个！”廖妍荻挫败的蒙着脸，虽然火气很大，但怎么听都像是甜蜜的宣泄。
听她这样一说，他便知道，她们打赌的是什么事了。
“哼！”江泉冷冷一哼，不再理会她。
“你哼什么哼？”廖妍荻听力及其好，这么小小的冷哼，她也听得一清二楚，“你自己失~”
“妍荻，”何培章及时出现，打断她的话，“你就那么不想生孩子？”
“我~”廖妍荻脸一红，嘟嘟嘴，小声说，“不是啦，只是，只是有孩子后，我，我感觉自己就老了！”
“你想太多！”江泉冷冷一笑，“从认识你到现在，你就没长大过！”
“你！”廖妍荻有时候真的讨厌他的嘴，既不是夸自己年轻，又不明确的骂自己，这感觉真是如鲠在喉！
何培章无奈的抚着额头，他们两总是很难和平相处，虽然江泉话是没错，但那语气，不敢苟同啊。
“好了，好了，”何培章揽住自己的娇妻，“有孩子你也是第一位，真的！”
廖妍荻顺势靠如何培章的怀里，傲娇的看着江泉。
“哎呀，我们这样不好吧！”嘴上说着不好，廖妍荻手却放肆的揽上何培章的腰身，“有人刚失恋，刚被甩，我们这样，不是往他伤口上撒盐吗？”
失恋？江泉不懂，为什么自己失恋，还是被甩？
“妍荻！”何培章感觉心力交瘁。
“我没失恋，更没被甩，你们不要用那样的眼神看我！”就连躲在货架后观望的两人都投来同情和了然的目光，江泉顿时感到烦躁。
“那好久不见瑞聪，而且，”小程壮着胆，却在江泉的眼神下，没干吐出下半句。
“而且，他腿没好，就搬走了！”乘着人多，林琳也勇气可嘉。
江泉握紧双手，等他们继续说。
“看吧！”有人和自己站在同一战线，廖妍荻更是神气了。“说你失恋，你还不承认，人家身边有一个可甜可甜的女孩，那要你这个粗野大叔！”
可甜可甜的女孩！
江泉眼神一暗，关上收银的动作不算粗鲁，却也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说完了吗？说完了就回吧，我要去送货了！”
廖妍荻还想说什么，何培章揽住她的肩，摇摇头。
“泉，”不让娇妻再火上浇油，毕竟他来的目的不是这个，“妍荻说，那个女生在他身边转了好几天了，你，你们不是相处的很好吗？”就连他，都以为他们在交往。这么多年，泉这样全心全意照顾一个人，那个徐瑞聪，是第一个。
“不是，我们不是恋人！”他们不仅不是恋人，甚至连暧昧都没有。
那你为什么对他那么照顾？这句话何培章终究是没问出口，有些问题，不是追问就一定能得到答案，即使得到答案，也未必是出于真心。
再次见到徐瑞聪，已经临近期末，而他也穿上跟腱鞋，拄单拐，勉强可以走路了，看来恢复的还不错。他每天穿梭在学校，而他就在这所大学，即使这所学校不小，但肯定会碰到，只是没料到，他们碰面的概率会这么低。而他们不欢而散后的一次碰面，又是这么另人伤心的场面，只不过，这次伤心的人，换成了别人。
“不用送，你回去吧，”徐瑞聪婉言拒绝，“这么久，谢谢你的照顾了，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再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了。”
江泉靠在一棵树后，从他这个角度，可以清楚的看到女孩的表情。
“没事，我，我再送送你。”女孩虽然想笑，但是眉梢眼角都在哭泣。
徐瑞聪虽心有不忍，但知道，如果自己再犹豫不决，给他安慰，最后她只会伤的更深。
“你是个好姑娘，所以我更不愿让你白白浪费时间，我”徐瑞咬咬牙，狠心道，“对你没感觉！”
被发好人卡的女孩，最终还是落泪了。
“不要为我哭，我不值得！”女孩的眼泪让他更是铁了心，这次要让她彻底死心，“你走吧，以后不用特意来照顾我，没用的！”说完，完全不理会女孩颗颗滴落的泪水，拄着拐杖，一个人艰难前行。
这样狠心果决的徐瑞聪，江泉还是第一次见。见他把女孩一个人仍在原地，自己踽踽独行，再看看女孩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江泉想起，他也曾在周亮陪着那个女孩走时，露出过这样的表情。
那时，他们还不熟悉。
“泉哥？”徐瑞聪有些不敢肯定站在树后的身影，犹豫许久才开口。树后的人露出整个身形，徐瑞聪喜形于色，刚才还一脸冷凝的表情，瞬间消失不见。
“真的是你啊，”徐瑞聪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快步向江泉靠近，“好久不见了！”
江泉看他穿着跟腱鞋，虽然走路不怎么灵便，但走的到还挺安稳，想来他的腿确实恢复的很不错。
“泉哥，你又来送货吗？”见他站在自己面前，徐瑞聪莫名的感到开心，两人前段时间的不愉快，几乎被他抛到脑后。
江泉看看他侧后方红着眼看着两人的女孩，收回目光，见他一脸喜悦的模样，江泉转过头，轻轻点头。
徐瑞聪的笑容渐渐凝固，直到消失。江泉态度冷淡，让他想起，他离开时，自己的胡言乱语。
“泉哥，我~”
“回吧！”江泉打断他欲出口的话，“不要回头。”
徐瑞聪想起后面还有一个女同学，而自己刚才的行为肯定也被江泉看的一清二楚，他闭上嘴，不再逗留，继续往前走。
江泉也打算继续离开，但两人错身时，江泉突然被他拉住。
“怎么？”江泉不解，用眼神示意。
“送，送我回去，”徐瑞聪不想就这样再次和泉哥错身而过，他还有话想说，“好吗？”
他眼里的希冀那么强烈，强烈到江泉不忍心拒绝。
江泉拨开他的手，就在徐瑞聪以为他这是拒绝的意思时，他听到江泉淡淡的说。
“走！”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