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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渡:不疯魔

夜色浓稠如墨,松鹤堂内烛火摇曳,气氛却比屋外的风雪更肃杀凝滞。

庄寒雁端着一碗温热的汤药,脚步虚浮地踏入堂内,本想借着送药的机会再探探口风。岂料药碗刚放在案几上,异变陡生!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梁上翻下,寒光直刺榻上闭目养神的老太太!

“祖母小心!”

庄寒雁魂飞魄散,几乎是凭着本能,猛地扑过去将老太太往旁边一推!那淬毒的匕首擦着她的手臂划过,带起一道血线!她惊惶失措,顾不得疼痛,连拖带拽地将惊魂未定的老太太护在身后,自己则抄起手边一个沉重的黄铜烛台,胡乱挥舞着阻挡刺客,声音因恐惧而尖利破音

“来人!有刺客!”

就在刺客被这突如其来的抵抗稍阻,再次欺身而上之际——

“放肆!”

一声冷冽如冰刃的断喝破空而来!傅云夕的身影如同疾风般卷入,腰间佩刀“锵啷”出鞘,雪亮的刀光瞬间照亮了昏暗的内室!那刺客显然没料到傅云夕会在此刻出现,眼中闪过一丝惊惧,虚晃一招,撞破窗棂,瞬间消失在茫茫风雪之中。

傅云夕并未追击,只是收刀入鞘,目光锐利如鹰隼,先扫过惊魂未定的老太太,确认她无大碍后,那冰冷的视线便沉沉地落在了因脱力和惊吓而瘫软在地、手臂淌血的庄寒雁身上。他的眼神深邃难辨,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怀疑。这刺客出现的时机,未免太巧了些。

最大的嫌疑人庄语迟很快被带了上来。他吓得面无人色,噗通跪倒在地,连连磕头。

“祖母!傅大人!冤枉啊!孙儿……孙儿白日是混账,是喝了猫尿犯浑!可……可行刺祖母这等丧尽天良、天打雷劈的事,借孙儿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啊!孙儿再蠢,也知道这是死罪!求祖母、傅大人明鉴!”

“傅大人明鉴!此事非同小可!”

周姨娘也扑跪在地,声音发颤,涕泪横流

“语迟他…他是有错,白日里冲撞了三小姐,妾身已狠狠责罚了他!但行刺亲祖母这等事,他断然不敢!求傅大人开恩!此时家中老爷不在,主母又……此事…此事是否等我家老爷回来再详查?定是…定是有奸人栽赃陷害啊!”

她语无伦次,只想将儿子摘出来,更想拖延时间。

“谁说庄家无人主事?”

一个冰冷而威严的声音自门口响起,带着久居上位的压迫感。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主母阮惜文在众多丫鬟婆子簇拥下,缓步来入松鹤堂。她披着厚重的墨狐大氅,脸色在烛光下显得异常苍白,眼神却锐利得惊人,仿佛压抑着滔天的怒火。

她的目光并未在惊魂未定的老太太身上停留,也未看跪地求饶的周姨娘母子,而是如同淬了毒的冰锥,直直钉在瘫软在地、手臂渗血的庄寒雁身上!

“来人!”

阮惜文的声音不高,却带着雷霆万钧之力,每一个字都砸在寂静的堂内

“将这个扫把星、祸害精——庄寒雁,给我拖下去!按家规,杖责三十!即刻执行!打完了,给我扔出府门!庄家,容不得这等丧门败户、引来血光之灾的祸害!”

这命令如同晴天霹雳!连傅云夕都微微蹙起了眉。

在庭院角落阴影里旁观的庄清也,呼吸猛地一窒!她看着庄寒雁被两个粗壮的婆子粗暴地拖拽起来,看着她因寒冷和恐惧而单薄如纸的身体被拖过冰冷的青石板,看着她背上那件半旧的棉衣在挣扎中被撕裂,露出里面同样单薄的中衣……紧接着,沉闷的杖击声响起!

“啪!啪!啪!”

那沉重的木杖挟着风声,无情地落在庄寒雁瘦弱的背脊上!每一下都发出沉闷而令人心悸的钝响!鲜红的血渍迅速在她惨白的中衣上洇开,如同雪地里绽开的诡异红梅。惨白的月光混合着廊下灯笼昏黄的光,将这一幕映照得格外凄厉。

庄清也宽大狐裘袖中的指尖,猛地蜷缩起来,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那沉闷的击打声,每一下都仿佛敲在她的耳膜上,带来一阵阵沉闷的回响和……一丝尖锐的抽痛。

母亲…会不会…太过了些?

然而,这丝源于血脉亲缘的动摇仅仅持续了极其短暂的一瞬。一个更强大、更冷酷的念头迅速覆盖上来,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冰凉:这是庄寒雁自己选择的路。踏入这个漩涡,就要承受漩涡的绞杀。母亲的雷霆手段,未必不是一种残酷的保护——至少,能让她活着离开这个真正的虎狼之窝。

她最后看了一眼那扇在杖责声中被粗暴关上的朱漆大门,仿佛能穿透厚重的门板,看到门外雪地里那个艰难挣扎、孤独无依的身影。然后,她悄无声息地转身,银狐裘的下摆扫过廊下未化的积雪,身影彻底融入庄府更深、更冷的夜色之中,如同从未出现过。

之后的事,庄清也都是透过云为衫和云为衫的嘴知道的。

庄寒雁并未被真正扔出府门。她的父亲,庄府的老爷庄仕样,在杖责行至一半时匆匆赶回。或许是那雪地里刺目的血色触动了他为人父哪怕极其淡漠的最后一丝心弦,又或许是不愿在傅云夕这个大理寺少卿面前显得过于刻薄无情,他喝止了行刑,命人将奄奄一息的庄寒雁抬回了府内。

而傅云夕,这位铁面无私的少卿,果然没有放过这个机会。他本就在调查儋州庄家远亲夫妇蹊跷身亡的案子,撞上庄府这出闹剧,更觉疑点重重。他竟不顾庄寒雁重伤在身,直接开始了审问。

傅云夕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轻易刺破了庄寒雁关于“遭遇山匪”的谎言。他甚至直接点破了她今日主动去松鹤堂、以及昨夜“恰巧”撞上刺客的用意——利用家规的残酷和祖母可能残存的一丝怜悯,来试探、甚至逼迫庄家真正接纳她。他更犀利地指出,那名刺客来得太过蹊跷,最大受益者看似是庄语迟,但也可能是她庄寒雁自导自演,为了在绝境中博取同情和立足之地!

面对傅云夕的步步紧逼和冰冷剖析,庄寒雁在绝望和剧痛中,终于崩溃。泪水汹涌而出,混合着屈辱和不甘。

“傅大人!我一个被家族厌弃、连命都差点丢掉的庶女,有什么本事自导自演引来刺客?我想要的……我想要的从来就很简单!我只是……只是想有一个容身之所!一个……能称之为‘家’的地方!这也有错吗?!这偌大的京都,这森严的庄府,为什么就容不下一个小小的我?!”

看着她汹涌的泪水,傅云夕的表情没有丝毫动容,依旧是那副万年寒冰般的冷漠。他沉默片刻,从怀中取出一个青瓷小盒,放在她手中。

“这是上好的金疮药。”他的声音毫无波澜,“京都,从来就不是什么温柔乡。庄府,更不是你想象中的家。好自为之。”

松雨阁

庄父庄仕样最终的决定,出乎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他将重伤的庄寒雁,安排在了庄清也的松雨阁西厢房。美其名曰:姐妹之间,理应亲近,互相照拂,也好培养情分。

当消息传到松雨阁时,庄清也正执笔在宣纸上勾勒一幅寒梅图。笔锋一顿,一滴浓墨在素白的纸上洇开,如同一个丑陋的污点。她放下笔,看着那墨迹,唇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

培养情分?她与庄寒雁之间,隔着冰池刺骨的寒、杖责皮开肉绽的痛、被生母亲口下令驱逐的绝望,隔着十几年形同陌路的鸿沟,更隔着彼此心知肚明的试探、利用和防备……何来情分可培养?

虚伪……父亲这手平衡术,不过是既想安抚她这个嫡女,又想借她之手看管住那个“麻烦”的庶女,顺便堵住府内外的悠悠众口罢了。

“小姐,西厢房久无人住,阴冷潮湿,三小姐又有伤在身……”云为衫低声请示。

庄清也的目光扫过窗外依旧飘飞的细雪,沉默片刻。

“带人过去,仔细打扫,务必收拾妥帖。”

她的声音清泠平静,听不出情绪

“该添置的炭火、被褥、暖炉,一应物品,都从我份例里出,按……最好的备上。不可怠慢。”

“是。”云为衫领命而去。

西厢房的灯火亮了起来。

庄清也并未进去,只是站在廊下幽暗处,隔着半开的门扉,看着仆妇们忙碌的身影进进出出。

房间已被彻底清扫熏蒸过,窗明几净,再无一丝陈腐之气。地上铺着厚实温暖的波斯绒毯,赤脚踏上去也感觉不到半分寒意。临窗的大炕上,铺设着崭新的、暄软厚厚的锦缎棉褥,叠放着蓬松如云的蚕丝被,看着便觉暖意融融。

角落里,黄铜打造的大暖炉烧得正旺,炉膛里填满了上好的银丝炭,无烟无味,只静静地散发着源源不断的融融暖意,将整个房间烘得如同暖春。窗台上,甚至还摆了两盆开得正好的水仙,嫩黄的花蕊吐露芬芳,清雅的幽香在暖气的熏蒸下袅袅弥漫,为这过于规整、缺少人气的房间,增添了一丝微弱的生机。

仆妇们手脚麻利,动作轻悄,很快布置妥当,恭敬地退了出去。西厢房内,只剩下暖炉偶尔发出的细微毕剥声,以及水仙花若有若无的香气。

庄清也依旧立在廊下,看着那扇透出温暖光晕的窗棂。光影在她清冷的侧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线条。

“这样也好……”她低语,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

“至少在这里,冻不死,也……暂时没人敢明目张胆地来要她的命。”

“小姐”云为衫在她身后低声问“可要添人过去伺候?楚星姑娘一人,怕是……”

“不必”庄清也打断他,语气淡漠却不容置疑

“还有她身边那位,足够了。”

足够了。一个楚星,既是眼线,也是屏障她拢了拢狐裘,转身走向灯火通明的主屋。风雪依旧,松雨阁的夜,才刚刚开始。西厢房的暖意融融,与主屋的清冷孤寂,形成一道无形的、冰冷的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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