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深夜。
粘稠而甜腻的血腥味,带着泥土的潮湿气息,伴随着开门的轻微吱哑声传来。尽管早已熟悉这个味道,但苏兹还是从沉睡当中清醒了过来,半眯着眼睛,黑暗之中,她看到一个人影,正稳步朝着自己走来。
从这走路的姿势看,苏兹知道那个冲自己走来的人是谁——
琴酒。
除了他,也没有别人知道这个地方。
更何况,在苏兹独自被锁在这里的这些时日,这个男人每晚都一定会来,不论多晚。
“外面下雨了吗?”
苏兹察觉到他身上除了通常携带的血腥味道,还带上了些许潮湿泥土的芳香:
“外面大概下雨了吧。”
琴酒“是海水。”
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晚的琴酒似乎有一番倾诉欲望,一边脱下身上潮湿带着斑斑血迹的黑色风衣,他一边转头用平常的语气自顾自的说道:
琴酒“那家伙给自己选了一个不错的葬身之地呢。”
苏兹先是点了点头,接着才猛然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
这男人?现在竟然在回答自己的疑问吗?
苏兹的猛烈举动被琴酒看在眼里,这一次,琴酒一样回答了她的惊疑:
琴酒“你的想法......都写在脸上。”
连忙捂着脸颊的苏兹透过指缝看向琴酒,却从他脸上看到了满足的情绪,还没来得及细想,苏兹却被琴酒猛然抱住:
琴酒“别动......”
苏兹的挣扎想法因为耳畔传来的低沉嗓音而腹死胎中。
琴酒“现在你只有我了。”
不知道为什么,苏兹竟然从这个猛然拥抱着自己的男人身上感受到了一丝脆弱感:
但这可是琴酒,他身上怎么会存在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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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漫漫长夜般漆黑的幕布看上去厚重无比,他们既为房间的主人遮挡了阳光,又巧妙的隔绝了庄园内所有能够靠近这房间人们的视线。
人为制造的距离感很有用,庄园内组织里所有人都对这间屋子里的人充满了敬畏感——
那位先生。
将整个身体都隐藏在阴影之中,用阴影和面无表情来隐藏自己内心真实想法,是上位者的必修课,此时,那位先生正背对着在讲话的人:
“BOSS,他的行踪果然有问题。”
那位先生点头的幅度轻微,使得单膝跪地做汇报的黑衣人身体因恐惧而颤抖。
良久,那位先生似乎是在思考些什么,任由跪在地上的下属颤抖、恐惧。
“看来,是有人想要折断我的刀。”
身为酒厂BOSS,那位先生自然清楚组织里面被塞进了多少探子,组织是多么地像一个筛子。
但这一切都是他的默许,BOSS喜欢看到信息在各大情报机构之间流转。
什么样的黑色组织最让人放心呢?
当然是“情报”公开的组织。
至于因为这些而死去的自己人,BOSS并不放在眼里,优胜劣汰、适者生存,这就是地下世界的基本生存法则。
随着那位先生思考的时间愈发长久,随着那位先生自言自语说的言语越来越令人震撼,跪在地上那个负责探查琴酒踪迹情况的黑衣人愈发恐惧。
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
在被动知道组织越来越多秘密之后,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已经不敢肯定。
“我的刀,可没那么轻易被折断。”
那位先生的笑声很是爽朗,听上去完全不像一个黑色世界的掌控者能够发出的声音。但其中却满是自信,他对自己的刀——琴酒,很是自信。
毕竟当年,从战场上救下满眼只有仇恨与迷茫的琴酒的人是他。
“就把她当成磨刀石吧,看看我的刀在情人的鲜血浇灌下,会成长为什么惊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