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湫觉得自己还是很厉害的。
发着烧还能给自己煮点粥，虽说厨艺不精，但多少还能入口。
所谓自力更生事业型女强人，说的就是区区不才她了。
安室透打开门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霎时怀疑自己是不是进错了家门。
姜湫不满地抬眼：“不是让你别回来的，又留小梓一个人在店里，我波洛怎么有你这样的员工啊。”
安室透边换鞋边说软话：“嘛，关心老板也是工作的一部分嘛。”
姜湫就笑：“扯吧你就。”
他正准备再关心她两句，姜湫的手机铃却在此时不合时宜地响了。
“喂。”
“姜主任，有几份文件需要你签一下字。”
姜湫眼角微垂：“今天就要吗？”
“是的是的，总局那边催的比较急，今天就要。”
“知道了。”
姜湫叹着气挂断电话，心中却骂，什么档次的文件还要她亲自签名，合着她来日本分部就是个签名工具呗。
生病还要上班，尤其是在昨天上了个大夜班之后，对上班的抗拒更为明显，忽然间就觉得手里的粥也不香了。
她又用勺子扒拉了两下，确定自己再没有进食欲望后才道：“话说回来安室先生，你能送我去局里吗？”
“那是当然啊。”安室透有些担心地看着她，“但是一定要今天去吗？”
姜湫抬眸望了他一眼，好生无奈：“对啊。”
一路无话，姜湫靠在副驾驶的位置睡的迷迷瞪瞪，依稀间梦见了一个人。
分明那人温和的笑还在眼前，可为什么下一秒就如灰飞烟灭了？
她想不通，却直想流泪。
无尽的悲伤汹涌而来，像是海水漫过胸前，要将她掩埋。
可她就站在那片看不到头的海水里，迎着一个又一个浪头，缓缓沉没。
“姜湫，姜湫醒醒，到了。”
听到有人叫自己，姜湫皱了皱眉，逼着自己醒过来。
睡到这种程度强行醒来最为致命，姜湫扶着自己的额头，用力揉了揉太阳穴。
她撩起垂在耳边的碎发，将之随意地甩到脑后：“你在这等我一会儿吧，我很快就下来。”
安室透点头。
姜湫上楼的时候没有给人好脸色看。
源久九看出她的不高兴，立刻开始狗腿地道歉。
“行了。”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姜湫斟酌片刻，还是决定收起捅对方一刀的心思，“要我签字的文件在哪呢。”
正签着的时候，忽然有人急匆匆闯进部长办公室：“部长，四国那边……”
却在见到姜湫的时候顿了顿，复又看向源久九。
“怎么了安藤，四国那边是出什么事了吗”
得了部长的询问，安藤才又道：“之前派去四国石锤山里的调查员今天都失去了联系，我们之前可能误判了那边的情况。”
姜湫依稀记得上次开会的时候提到过四国，于是问道：“本命符呢？”
“本命符倒是都还在。”
姜湫点点头：“本命符在人就还没死，但这么看来那边的事情可能不简单，还是我去一趟吧。”
*****
“去机场。”
安室透一开始以为自己听错了，脱口而出：“什么？”
直到姜湫看着自己，他才意识到她刚才说了什么。
他发动了汽车：“出什么事了？不是只说签文件吗？”
降谷零：你到底是签了什么啊。
姜湫脸色不太好，闭着眼睛靠进椅背里，略带疲惫地道：“等这件事结束之后，我再告诉你吧。”
话到最后愈发的轻飘无力，安室透再看过去的时候，就见她已经睡着了。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腾出一只手去探了探她的额头，却仍旧是滚烫。
他才忽然想起来，方才她着急出门，连药都没来得及吃。
姜湫一路睡到机场，只觉得仍旧浑身发冷，脚下轻飘飘的。
“把药先吃了。”
姜湫看着递到面前的药，诧异了片刻：“这……你们日本人，车上也随时携带退烧药吗？”
安室透被她的脑回路彻底整无语了，为了不要让她对日本人产生更深的误解，他只得解释道：“是我在来的路上买的。”
这样一来就合理很多，姜湫也不再多问，接过药就吞了下去。
“那我走了。”
“自己小心。”
正开着车门准备下车的姜湫猛地一愣，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缓缓回头将那人打量了一番。微光在她眸中一闪而过，像是释然又像是什么别的情绪，最终却又都归于平淡。
她浅浅的笑，可那笑意始终无法到达眼底，像是乍暖的春风永远破不开坚冰。
“好，知道了。”
下车之后姜湫就看见不远处的安藤正笑着冲自己挥手：“姜主任。”
姜湫冲他略一点头：“安藤副部长。”
日本分部的副部长安藤井一，算得上是日本分部中年轻有为的代表。长相帅气，据说家中也是十分有钱。
安藤边走边和姜湫道：“专机已经在停机坪等了，只要您到就能出发。”
超调局的出行一向是排面拉满，到地方专车接送自是不必说。而在东京的羽田机场，还有一架超调局自家的飞机，如果情况紧急的话，局里可以随时和机场联系要求起飞。
上了飞机之后姜湫问安藤：“说说看吧，那边是什么情况。”
“四国传来的信息是说，石锤山里有几个奇怪的坑洞——不像是人为的。我们的人去了之后，发现周围有异常情况，也不知他们是发现了什么，竟然走到山体里面去了。”
姜湫眯了眯眼睛，似乎并没有从安藤的话中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之后我们就和调查员们失去了联系，我们这才意识到事情可能没有我们想的这么简单——”说起这件事安藤的眉头也紧紧皱起，“对了，这次还有从中国来的两位同行，说是来业务交流的，应该也在来的路上了。”
姜湫挑了挑眉：“他们也一起去？”
“是的，部长的意思是既然要交流，那实地操作比在局里能学到更多东西，就直接让他们去四国那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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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2.17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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