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互配对的对战训练是忍者们每日必不可少的功课,经过检验露伊黛欧也获准参加。这时她可以充分发挥自己小巧身形和敏锐反应的优势,尽情享受战斗的乐趣。
“她和我的闪电一样快!”杰看完她对战木靶后这样说。孩子的到来无疑使忍者们更忙碌了,同时也为他们增添了更多乐趣,让他们开发了对战新模式。
“哟呵!”
“让我来,杰,你这样我限制她行动的打算就泡汤了。”
这是新的一天,阳光洒满训练场。忍者们一如既往地开始日复一日的训练。今天团队新成员的第一次对战便任务艰巨:她要同时面对妮雅和杰。新成员本人却跃跃欲试。分开了一段时间,很显然忍者们的配合度有所下降,杰和妮雅在战斗策略上有所分歧。露伊黛欧没有放过机会,漂亮的翻滚,避过迎面而来的双剑,踩上剑身,借力一跃,手中的两柄剑飞速击向躲闪不及的两人。
“要我说多少遍,你要学会控制自己的力量,姑娘!”杰嚷嚷着。尽管露伊黛欧用的是剑背,他仍感到了疼痛。
“抱歉,我会努力尝试的。”
劳埃德望着那边的争斗,犀利地点评:“伙计们,我想你们能发现我们的配合被削弱了。在战斗中这无疑是极为致命的。最好的方法是制定恰当的策略来面对共同的敌人,但遇上陌生的敌人我们一时半会儿很难想出合适的方案。这种时候就需要熟练的配合,充分发挥各人自身的优势。再来一次!”
“你这样可真像个大师了!”杰单手撑地站起来,兴高采烈地看着他。
“不过他说的确实都很在理。”赞中肯地点评。
兵器相击的清脆鸣声再次响起。“我还是觉得,你这么快就能和公主处得热络很不可思议。”杰的双截棍缠上露伊黛欧的左剑,女孩扭动手腕试图甩脱:“没什么不可思议的,她人很好。”
“确实,给穷人们发食物的公主真是心地善良,比那些光说不做的政客可爱多了。”寇远远地叫着。
妮雅看准时机,抡戟从右侧攻了上来:“你说她像你的姐姐?”
露伊黛欧抬起剑阻挡:“是,她很像我的第四个姐姐。”
“一个人有那么多哥哥姐姐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你确定没有记错吗?或是结拜的?”凯喊道。
“我确定。虽然记得不太清楚,但我想起来了,我有许多血亲兄姐。”露伊黛欧同样喊着回答。
相互对战的几个忍者交换了复杂的眼神。他们现在都推测露伊黛欧是吴大师之女,如果她有诸多兄姐……
“这种情况,也许是我们弄错了。”赞压低声音说,“否则大师真是深藏不露。”
“我倒宁愿是我们想错了。”劳埃德偏过头。
露伊黛欧的左剑挣脱了双截棍,抬腿就向杰踢去。杰闪避及时:“啊哈!”露伊黛欧扑了个空,妮雅剑上用力,女孩被激得踉跄后退数步。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提起武器冲了上去,露伊黛欧拎起双剑抵挡:“我真是太喜欢用两柄剑了!”
“双剑是英雄的武器!”凯在远处喊。
“和英雄无关,只是我觉得双剑很好上手,好像以前练过。”
“确实像!”妮雅躲过她凌厉的劈斩,“本来我还以为这两把剑对你来说太长太大了,但现在我只能说你用得确实非常顺手! ”
“话说你是怎么回事?那个人会是加满都之子吗?”寇手口并用,劳埃德用剑压过他的巨锤:“我感觉不像。”
“确实不像,加满都之子只是个机车帮,应该不会有如此强大的成员。 ”赞跳起躲过凯的剑芒。凯高高跃起,双剑直劈而下:“能让绿色忍者追了半天却连人影都没见着,还挨了一身镖,实在是强劲的对手。”
“我感觉,他应该是个元素大师。可能是空间类的。”妮雅的三叉戟从一个格外刁钻的角度刺向露伊黛欧,她平腰险险闪过,刚一起身杰又逼了上来,嚷嚷着:“我感觉他更像是服务于某个黑暗势力的坏蛋。”
“为什么这么说?”露伊黛欧一愣,闪避不及被挑落了左剑,“噢!”
“哈!”杰高兴得跳起来,“他是黑色的,不是吗?反派都爱这样打扮,好像穿白色不能衬出他们的坏似的。”
“嘿,说话注意点儿,难道所有穿黑色的都是坏蛋吗?”寇的感情受到了伤害。
“你怎么知道他穿的是黑色?劳埃德都没看见他。”露伊黛欧试图去捡剑,却被妮雅阻住了去路,不得不加速以单剑还击。
“但他在暗处放冷箭,劳埃德也说了他的飞镖是黑色的。”
“我可不认为他是坏蛋。”
“为什么?”
战斗渐渐停下来了,劳埃德问。
“直觉。”露伊黛欧简洁地回答——也由不得她不简洁。她一边抵着妮雅的三叉戟一边借力摆出双腿踢向杰,杰这次闪不过了,妮雅却趁对手放松的契机放倒了她。
“好吧,在战斗没有结束前绝对不能放松,我记住了。”
孩子沮丧地说。
忍者们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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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背保护皇室成员安全这一重任的忍者们将在皇宫集结,他们整装待发,却被拖住了脚步。
“嘿嘿!我能去吗?”小孩儿在他们面前蹦跳着,眼中充满渴望,“我不会添麻烦的,你们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还可以保护小美!”
寇扭过头以防自己心软:“叫你干嘛就干嘛对吧?那听好了,孩子。待在这里不准出去,直到我们回来。我会给你带蛋糕的。”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她更激动了,面罩在脸上乱跳,露出的眼睛明亮如剑。
“那来吧。” 领头的男孩突然说。他伸出了手,目光沉稳而坚定。
杰吹了声口哨。
露伊黛欧安静下来,定定地望着他。劳埃德垂下眼。
“我可以先带你去见国王和王后,如果他们允许,你可以和公主待在一起——保护她。”
女孩儿怔了怔,随后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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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来到大殿门口,门内传来男女的争执声,显然,现在不是进去的好时机。
劳埃德揉着酸疼的肩膀:“天啊,为什么我总会不可避免地沦落到偷听呢?”
露伊黛欧仰头看了他一眼:“如果我们想让待会儿的请求尽量成功的话,现在最好安静下来听清他们在讲什么。”
大殿里华服的男女语声严厉,不用他们安静便清晰传至耳中。女孩细细的声音夹杂其中是那样弱小堪怜。
“你在想什么,晴美?”
“听我说,你是忍者国皇室家族成员。”
“你不应该大半夜出去闲逛,还和一个陌生的小姑娘混在一起,这么做不体面。”
“何况这样很危险。”
“但她是个好孩子,我们只是在一起聊聊天,散散步……”
“你是皇室成员,她不是啊。如果你需要玩伴我们可以为你挑选合适的女孩,但绝不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
最后她还是屈服了:“对不起,我让整个家族和王室蒙羞了。”
“不,晴美。抱歉,孩子。我们都有属于自己的角色,而你的角色是在这座宫殿里,你的心不能受到干扰。”
露伊黛欧百思不得其解:世上怎有父母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她想起夜色下女孩黯然的神情,公主的桎梏一定让她很痛苦。一种莫名的愤怒促使她几乎要上前教训那两个人。她无法坐视那女孩的痛苦,就如那女孩无法目睹她的痛苦。
可是那个发白如霜如雪、挡在她身前以身为盾的女孩……她不叫晴美。
两张面孔在女孩儿脑中交织浮现,模糊和清晰,但都乌眸白发。
晴美挣开国王和王后的环绕,伤心欲绝地跑出了大殿。就在跑经殿门时,与绿色忍者擦肩而过,也看见了他身前装备得一丝不苟的露伊黛欧。她惊得刹住了脚步:“你怎么在这里?”
“我……”露伊黛欧正要解释,晴美却上前死死瞪着她,厚重脂粉下的眼眸漆黑深黯一如平常:“你不该来的!”
她看起来既想哭又想笑,还有些不知所措。露伊黛欧愣住了,劳埃德莫名其妙:“为什么?发生什么事了吗?”
令这场小闹剧更雪上加霜的是,皇家总管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殿下,您不该这样对待您的父母……”
晴美好像被逼到了极点,捂着脸匆匆跑开了,留下露伊黛欧和劳埃德在原地面面相觑。哈钦斯长叹一声,背着手走进了大殿。唯一让露伊黛欧宽心的是,借她的深藏和劳埃德的遮挡,皇家总管甚至没发现她。
妮雅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缓缓走了过来:“发生了什么?”
露伊黛欧无精打采地说:“我现在不觉得让国王和王后认识我是个好主意了,事实上,我很高兴他们甚至没有看见我。”
“国王和王后因为昨晚的事批评了公主。他们认为她不应该那么晚出去和一个陌生孩子闲逛。”劳埃德向她解释。
“这样不对,他们应该让她做自己。我能猜到他们希望她做矜持的公主,可做她自己比装成另一个人轻松多了,而且这才是最棒的。”妮雅有些忿忿。
“我们可以做自己,但不是所有人都这么幸运。”劳埃德感慨道,不由得心生怜悯。
“看来这个策略是行不通了。”妮雅把注意力转回孩子的安置上,“小孩子本来就很难得到信任,何况还有公主这茬。我不敢想象现在的国王和王后看到你会是什么表情。你只能跟着我们一起巡逻了。跟着谁好呢?”
“寇吧。”露伊黛欧随口回答,“他负责的区域是皇宫后院,那里有花园,花园里有假山!我可以边爬山边巡逻。”
妮雅下意识地瞥向劳埃德。她本想把孩子交给他的。但劳埃德看起来并没什么异样的反应,她也乐意顺从孩子的意愿:“ 你确定吗?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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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跟着劳埃德?”寇大为惊讶,“既然不能陪伴不幸的公主,你为什么不选择跟着绿色忍者?”
“我为什么要跟着绿色忍者?”露伊黛欧大为疑惑。
“这个……”寇支支吾吾说不下去了。
“如果你不愿意和我一起巡逻,觉得我会妨碍你,你可以说出来,然后我就会走人。”孩子严肃地望着他,“不过我想你会后悔的,你很清楚一个得力助手的重要性。”
“不,当然不。”寇忍不住笑了,“我很乐意,事实上,这是我的荣幸。”
天气很好,露伊黛欧一跳一跳地在鹅卵石小路上巡逻,不时故作凶狠地与想象中的敌人来上两招像模像样的踢打。寇环绕着高塔视察,看着她的样子不禁想笑,想起了另一个孩子。曾几何时那艘还很朴素的飞船上,绿衣服的男孩怀抱满腔浪漫的英雄梦想启航。他也会这样假装面前有看不见的强大敌人,然后更强大的自己将他们击倒——这点也许所有孩子都一样。
“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总觉得我和劳埃德是一伙的。”女孩儿结束了想像中的战斗,从她歪向一边的面罩可以推知这场看不见的战斗是多么激烈。她一下一下踢着路上的石子,嘴里嘟嘟囔囔,仿佛自言自语。
寇心里一咯噔。
不知为什么,他们都感到劳埃德和露伊黛欧之间存在某种奇特的磁场。起初只是纯粹的打趣,因为劳埃德的确对女孩表现出了非同寻常的关注。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感受越来越变成共识,而非打趣了。露伊黛欧与劳埃德的相处是忍者们中最怪异的。当他们独处时,两人往往一言不发,大多数时候只是沉默地对视。如同某种只有他们才懂得的对峙。杰有时拿劳埃德正值怀春之龄来调侃(当然是避着孩子),但凝实的土比轻浮的闪电更敏锐,寇能察觉到,露伊黛欧在面对劳埃德时总会更安静和谨慎。相对地,劳埃德也会更小心。而这一切的原因绝非杰所调侃的那样。他们似乎在尽全力靠近,又对彼此充满恐惧——
“我可以上去吗?”
也许是孩子没心没肺的天性,露伊黛欧很快又把刚才的话抛之脑后,心思又活络到了塔顶上。
寇枉然斟酌思量了半天,这时却感到如蒙大赦。“当然,我也正准备上去呢,一起来吧。”
黄昏已经降临,忍者城灯火通明,大半个低空都泛着灯火的亮色。寇和露伊黛欧同时向着塔顶出发,露伊黛欧借助轻盈的身体和敏捷的动作跳跃翻滚着奔向塔顶,寇则采用他眷爱的攀爬。
“这样有点儿慢哦。”当他爬到顶的时候,孩子已经坐在塔顶晃着双腿了。他没有接话,静静地坐了下来。攀爬使他想起过去,初见老师的情形再次浮现眼前。
“你是怎么遇到他的?”露伊黛欧突然问。
寇猛然抬头望着她:“谁?”
孩子依旧挂着轻松的神情:“你知道的,吴大师。”
“你怎么……”他被她的敏锐震惊了,内心潜藏着的倾诉欲望在她的双眼面前无所遁形。他深呼吸几次,平静下来,徐徐开口:“我是在一次爬山锻炼的时候见到他的。”
露伊黛欧双手托腮,认真注视着他。寇的眼睛是忍者们中颜色最深的,纯粹的黑色,却和晴美不同。晴美的眼睛纯黑如漆,寇则是黑土地的颜色,眼中永远沉淀着让人安心的坚定和稳重。此时那双深沉黑眸的魂灵却飘荡在不可知的远方,目光都空荡荡如同浮沉在回忆的深海:“那时我的母亲刚去世,我的父亲每天却依然和他的乐队伙伴们载歌载舞,我感到愤怒和不能理解,于是我去爬山……”
当年的画卷再次展开在眼前。他还是年轻得一无所知的悲伤少年。当他甩下其他攀登者千辛万苦首先登顶,看到的却是一蓬无声放出暖洋洋清烟的火堆,白须老人手捧茶杯坐在山巅,气定神闲。
“悲伤的表现有很多种形式,有的人唱歌跳舞,有的人爬山。”
“为了找到你,寇。”
即使已过去无数日夜,即使他已经不在,初见时的话音仍在耳畔萦绕,挥之不去。
大多数孩子生来都是聒噪吵闹不知消停的,露伊黛欧却是个很好的倾听者。那双安静幽深的眼睛仿佛能包容一切苦楚和忧愁。寇站起身,油然而生倾吐净尽的神清气爽。金黄浑圆的巨大夕阳在他身后泛出暖而绚丽的光,恍惚间师父的身影又浮现在眼前。他仰望天空,低声喃喃:“我一定要找到您,大师。”
“会找到他的,一定。”孩子不知何时也站了起来。露伊黛欧从未见过吴大师,却深为他的智慧吸引。有时她仍能听到记忆中亲切的女声不断重复着他的名字,一声一声令她对那素未谋面的老人充满好奇。
寇转头看向她:“当然会的。”孩子的脸逆着夕阳辉光,如同金色的雕像。这可能是大师的女儿……这个推测让他心潮起伏。她像一件礼物,由消失在时间里的大师穿越时空送到他们面前。
孩子对他们的推测一无所知,自然也不晓得黑色忍者此刻起伏的思潮。“那是……?”她只看到有生人闯入视线,立即翻身一层一层跳下塔:那是行踪鬼祟的皇室顾问。寇即刻切断杂绪,紧随其后。他们追着哈钦斯的脚步走入一条密道,无声而迅速地跟踪,眼见那个身影消失在三岔路口,寇望了望,当机立断:“这边!”露伊黛欧犹豫了一下,跟着他向最左边的隧道跑去。但凭着直觉,她觉得另一条路更可能是那个绿色身影消失的去处。
不过眼前所见就够他们忙活的了。无数个咕噜噜翻滚着泡沫的黄色灯泡状物体,悬挂在地底,犹如黄色的丛林。
“炸弹?”
寇失声叫道。
“这些是炸弹?”露伊黛欧惊诧万分,“那皇宫不是要被炸毁了?”
“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炸呢!不过我们最好回去,疏散皇宫里的人群!”寇边说边往回跑,大声向忍者们汇报:“伙伴们,我们要有大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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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带皇室成员离开这里!”守卫皇宫大门的凯和妮雅听完报告拔腿冲向宫内,爆炸声却在此刻响起。冲天的火光令夜幕都亮如白昼,滚滚浓烟涌向他们的口鼻。远处又响起一声爆炸的巨响,浓烟中冲出几辆狂野的机车,领头的那辆车把前横着两柄猩红长剑,裸露出的炮管和油管虬结如蓄势待发的肌肉。而空中又有一辆机车重重落下,车手疯狂地大笑着,露出的半张脸满是妖诡的刺青。
“在这样的夜晚有一场小混乱是多么美好啊!”她捏紧车把,狂笑着朝两位忍者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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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伊黛欧从后院飞奔回皇宫大殿,这里已经完全不像宫殿了。守卫被小混混们的机车冲倒在地,熊熊烈火吞噬着建筑。劳埃德揪着皇家顾问的衣领质问着什么,其他忍者们不知身在何处,她却完全顾不上了。
大火,大火,在什么时候,在宫殿里,同样的大火灼烧着宫殿!
她的头从未如此剧烈地痛过,斑斓的记忆如最大倍速的幻灯片般在眼前闪过。她几乎要痛晕过去了,此刻支撑她的唯有恐惧——再次失去那女孩的恐惧!
“公主在哪里?”她强撑着问。
没有人回答她,所有人都在战斗。她只能自己奔跑在燃烧的宫殿里搜寻。一路上头痛得要裂开了……为什么不干脆裂掉好了!太痛了……突然之间,微弱的咳嗽声响起,她忍着剧痛踉踉跄跄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看到的是在火海里倒塌的梁柱和屏风。眼前一阵阵发黑……大脑由于过度的疼痛即将罢工了。可是现在不行!
“小美,你在哪里?”她无力地呼唤。没有回答,露伊黛欧摇摇晃晃地走进房间搜索,用力搬起倒塌的立柱。所幸自身膂力未受影响,她还搬得起。没搬几根,公主的身形就露了出来。
“跟我来!”她用尽全力喊道,向她伸出了手。晴美翻过身望着她,因为呛了烟不住咳嗽,但被烟呛出的泪水也遮不住她眼里的复杂和震惊。
“快点儿!”露伊黛欧再次喊道,却因为头痛而软倒在地,捂着头呻吟。
“你……”晴美怔怔地摸摸她的头。即使有面罩阻隔,孩子的头也炙热如火烫。火……像是终于反应过来,她拉起孩子,逃出了烈火灼烧的房间。
大殿中的战斗仍然激烈,紫色的疯狂车手戟尖指着皇家顾问的胸膛。赞立即旋转冰冻了她,冻成的冰雕摔向一边。晴美拉着露伊黛欧奔到他们身边,哈钦斯到这时仍然彬彬有礼:“很高兴您没事,公主殿下。不过,这孩子是……”
“她是我妹妹!”劳埃德不由分说,从公主怀里接过瘫软的孩子,刚一碰触便惊觉她身躯滚烫,眼睛也将闭未闭,勃然变色:“她怎么了?”
“别管我,面具……”剧烈的痛楚令大脑几近宕机,露伊黛欧汇集全部的意志强迫自己清醒。
“凯和妮雅他们都在保护它!现在要送你和公主离开这里!”劳埃德心急如焚。
“走这边!”皇家顾问带着他们走向王座,劳埃德的耳机里突然响起妮雅尴尬的声音:“我想……我哥刚刚毁掉了欺诈面具。”
妮雅的声音同样传到了露伊黛欧的耳机里,让她更竭力挣扎着清醒,可脑中的疼痛丝毫未减,让她忍不住要以头抢地。
“那个是假的,我把真的从地下室拿出来了。”哈钦斯急急忙忙拿出真品塞到劳埃德手里,“拿上它,带公主和你妹妹离开这里!”
他旋开王座,座下出现了一条密道。劳埃德吃了一惊,立即带着露伊黛欧往下走,不忘真诚地说上一句:“抱歉,我错怪你了。”
晴美看了眼密道,迟迟不肯动作:“我的父母怎么办?”
“我会找到他们,快走!”哈钦斯催促着,看起来恨不得把他们推下去。
待他们都进了密道,哈钦斯即刻旋转王座封住了入口。密道一直通到皇宫外。小混混们正在宫门前和守卫激战。“把她给我,快点!”晴美示意劳埃德。他迟疑了一瞬,将孩子连同面具放到她怀里,冲上前劫下一辆机车,晴美立即跳了上去。他们开始飞驰。
劳埃德捏紧车把向前,晴美一手紧握着面具,一手揽着意识不清的孩子。露伊黛欧蜷缩在公主膝头,双眼无神地望着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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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在公主手里,冲啊!”
加满都之子们已经发现面具被带出了皇宫,驱动机车追了上来。高架路上车水马龙,劳埃德想放开速度极为不易。但加满都之子不会顾虑民众的安全,肆意开足马力追赶,五彩缤纷的摩登夜色被数道艳丽的红光割裂,那是机车修长的尾灯。
“他们就在我们后面!”公主失声叫道。叫紫外线的领头车手提车一跃,强有力的车轮碾过一辆货车,竟直接将其掀翻在地。
劳埃德回头看了一眼,吼道:“抓紧了!”晴美下意识揽紧怀中的女孩。劳埃德借几辆货车掩护,骗过穷追不舍的车手,拐向下方一道。正暗自庆幸甩掉了牛皮糖,料不到紫外线从上方一跃而下,掉头追来,一手拔出短戟,直指劳埃德。绿色忍者不得不抽刀还击。两车擦肩而过之时刀戟相击,欺诈面具也掉在了两车中间的地上。劳埃德和紫外线对视一眼,目光碰撞间仿佛有火花四溅。两名车手同时发动机车冲向面具,不幸获胜的是邪恶那一方。紫外线高扬起手,放声狂笑,向蜂拥而来的属下们炫耀她的战利品。
“噢,不!”晴美惨叫一声,声音中的凄惨和绝望足以令任何人为之心碎。
“我知道这很让人难过,但现在我们得离开这里了!”劳埃德望着对面愈聚愈多的车手们,握紧了车把,身下的机车开始咆哮着轰鸣,如同即将出击的猛兽。
“不是面具!”晴美再次哀嚎一声,“是小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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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太痛了,痛到忍不住要尖叫。
光怪陆离的画面不断从眼前闪过,瞬息万变,永恒不变的是熊熊燃烧的大火。这场火仿佛自创始之初就开始燃烧,起初只是微不可查的火苗,在时间中愈演愈烈,终于等到一天,向四面八方伸出可怖的火舌。美艳的女孩倒在火里,百合花瓣一样娇嫩素白的肌肤逐渐焦黑。英挺的男孩拄着剑跪在地上,鲜血自头顶蜿蜒而下,淡金色的,映着身后烈烈火光。砰!重重的一记撞击,眼前的景象如风中烛焰般晃动起来。火焰仿佛有了生命,向水一样朝露伊黛欧流淌过来,流淌过来……她失声惊叫,不住地后退,可身后就是燃烧着的墙壁。能怎么样呢?她最后想,就让它吞掉我好了。火焰终于吞噬了她。一切都陷入黑暗。
她彻底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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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美的话给了劳埃德猝不及防一记重拳。他僵硬地扭过脖子,看向她膝头:那里和她的双手一样,空空如也。他突然什么也听不见了,无论紫外线的狂笑还是加满都之子们狩猎前的嘶吼。同一瞬间,他无比清晰地感觉到心脏剧烈的鼓动,全身的血液都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奔涌,几乎喘不过气来。
“你做了什么?!”他想怒吼,却好像被抽干了力气,声音轻飘飘的。
晴美呆呆地低着头,眼泪垂落到膝上,却毫无察觉。
“刚才,抢面具的时候……速度太快了,我腾出手去拿面具,没抱紧她……”
这是劳埃德在成为绿色忍者后头一次这么张皇无措。他颤抖着四顾:“她在哪里?她在哪里?”
他们看到了。
孩子倒在距他们四个车身远的路边,脑后隐隐晕开一滩红痕。用脚后跟想都能猜到她是摔下车后滚过去的。一想象那种痛楚,劳埃德禁不住发出痛苦的嘶声。孩子似乎在逃避什么可怖的东西,全身痉挛,一转眼又平静下来,直挺挺地趟在栏杆边,一动不动。
“我们必须去把她带回来!管不了加满都之子了!”晴美大喊,脸上泪痕斑斑。
这时,一辆轿车从他们眼前呼啸而过,往前冲去。而前方的马路上正躺着神志不清的女孩。他们已经来不及阻止。
“不——”两人同时爆发出凄厉的尖叫,几乎震落紫外线挂在车后的面具。
时间在这一瞬被拖到最慢,他们想要扭头逃避却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那辆轿车直直驶了过去。
就在忍者与公主双双陷入绝望的时候,急速刺破空气的“唰”声响起,一个黑色身影冲天而起,怀里躺着昏迷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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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谁?X武士吗?”紫外线警惕地眯起眼睛。
“看起来不像,老大。他没穿机甲。”她身后的一名加满都之子回应。
“不过就算是他来,也救不了这两个人了!”她再次放声狂笑,“抓住他们!”
劳埃德心中稍稍安定,也有了决断。
“公主,请坐稳了!”他调转车头发动引擎,车尾的灯光扫在车手们脸上,犹如轻蔑的笑。
第二场追逐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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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仍泛着淡淡灰色的清晨,彻夜辛劳的忍者们精疲力竭地爬上高架路的栏杆。遥远天际驶来一艘飞船。那着实是座气派的碉堡。漂亮的船身有着流畅的弧形线条,船头是壮丽的龙首形,别致的风帆看起来像是巨龙的翅膀。精巧的结构使她的可容量超乎想象,船尾的推进器赋予她强劲的动力,高科技感十足的控制台和不失古风的船舵相结合,使她更加可靠的同时也增添了她的浪漫色彩。那是忍者们无比熟悉的朋友、当世独一的珍宝,“命运赏赐号”。
飞船在空中优雅地摆尾,缓缓停到忍者们身前。忍者们跳上船,脸上都带着凝重的悲伤神情,连一向玩世不恭的杰也不例外。公主站在船舷边望着他们,神情中同样含着深重的哀痛。
“难道……您已经知道了?”众人沉默地欠了欠身,赞小心地问。
“知道什么?”公主一愣。
妮雅深吸口气,走上前,抚慰地拍拍她的肩膀:“很抱歉,公主,其他人……没能逃出来。”
“就是说,我的父母……”公主慢慢地说,似乎要消化这个让人心碎的事实。她甚至不需要故作悲伤,失去那孩子的伤痛如同鲜活的泉眼,不断涌出痛苦,弥补了失去养父母应有的痛心。
她最后转头看了宫殿的废墟一眼,落寞而哀愁:“几个小时之内连遭两次打击……我想,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她匆匆跑下台阶。控制台上的忍者们注视着她的背影,每个人都觉得能切身体会她的难过。
“我们都曾失去过亲人,或者说,自以为失去亲人。”凯沉重地叹息一声,“这一定很难熬。”
“是的,所以我们可以尽力陪着她。”妮雅把手放到他肩头,“不过她说的,连遭两次打击,是什么意思?”
“黛在哪儿?经历了昨晚我想我需要看看她可爱的脸蛋缓解我的内心受到的伤害!”杰高举双手大叫。
机械忍者回答了他:“你可以去船舱里的休息室看看,如果他们是昨晚上的船那她应该已经把这里摸透了。”
“我得去检查检查她有没有吃掉冰箱里的蛋糕……应该不会。不过劳埃德,你怎么了?”寇走到劳埃德身边,感觉到了不对劲。绿色忍者的神色始终阴沉沉的,碧绿双眸中满溢悔恨和痛苦。
“抱歉,大家。但我不得不告诉你们这个不幸的消息。”他双手紧握船舵,佯装在手动操控飞船,这样就不用面对身后五双齐刷刷看向他的眼睛。那是十支令他从心底战栗的寒箭。“昨晚在躲避加满都之子的时候,小欧……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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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女孩放到床上,自己坐在床边,在黑暗里专注地凝视着她,犹如古老的守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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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彻底而深度的昏迷中,长长的画卷在露伊黛欧脑海中展开,极尽绮丽,每一道细微的笔触都令人目眩神迷。
画里有月光下的草地,点着草尖的缎子舞鞋,那是第三王女在月下跳舞。三姐姐银色的裙摆在旋转中落满樱桃花瓣,她旋转着打开的裙摆也像月色中盛开的花。伴奏是缥缈的美妙的清唱,那是歌喉明丽如日冕的五姐姐。她歌声中的每一个音符都荡漾着源自古老国度的魔法。
她看见静寂神殿中灯火明灭的长廊,十三个男孩女孩披着淡金与殷红的斗篷,手提永不熄灭的油灯,无声地穿越笼罩整座神殿的浓雾。他们跪在祭坛前的殷红蒲团上,长长的斗篷在身后拖得很远很远。她手持圣勺穿梭在他们中间,为他们的眉心点上金纹,褐眼睛的六哥哥在长袍下偷偷将一枚红色果实塞进她手心。那是霏欧塔山上最甜的野果。
她看见红发赤眸的男孩与蓝发碧眼的女孩并肩而立,那是第三少君与第二王女,水与火的双生子;青绿长发的女孩双手在胸前交握,身后干裂的土地凭空拔起荆棘与巨蔓交织的通天高墙,那是第一王女,她的长姐,自然之女;面容沉静的男孩指尖捻着圆润的棋子深思,眼中凝结着亘古不化的冰霜,银白长发在脑后微微飘荡。那是第二少君,冷酷的冰霜之子;棋盘另一端是有着柔和眼神的少年,长剑斜倚着栖息在桌边,灿金发丝间冒着电光。那是第一少君,所有弟妹们的长兄,温和爽朗而雷厉风行的雷霆之主。
她想起她的父亲,诺修斯一世皇帝,那个大多数时候粗犷而温柔的男人;想起能征善战的母亲阿芙勒斯皇后,她是每个子女的剑术老师。她想起了她的父母、祖母和兄姐,想起他们的面容,想起他们为她所做的一切,想起了自己的姓氏——伊坎瑞博,神所眷爱的家族。
她想起所有的所有,到最后,一切都枯萎下去。
来自异世的黑巫师,投效早欲不臣的莫比斯干家族,从黑暗最深处召唤出焚世的烈火。她眼睁睁望着那场大火吞噬了她的军队、她的宫殿和她的家人。望着三姐姐百合花般的肌肤在火里凋零,二姐姐永远泛着水光的长发在瞬间焦枯,给她摘来甜蜜果实的六哥哥被土块和巨石埋葬在霏欧塔山,御风翱翔的第五少君被巨炮从空中击落,伊坎瑞博淡金色的鲜血浸透整片大陆……
炙热的痛苦灼烧着她的心房,刻骨铭心的仇恨啮咬着她的大脑。她质问自己,痛恨自己,全身都在昏迷中战栗:
你怎么能忘记?!
你怎么敢忘记?!
这是如此鲜活、如此深重的仇恨,比霏欧塔山更高更重,比希列德海更深更浓。你竟胆敢忘记!她诅咒着自己,愤怒的泪水不断向外流淌。
忍者城一所小旅馆的双人套房里,第一皇女的身体在纯白被单下不动声色地战栗,炽热一如灼心怒火的眼泪滚下面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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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揣着买来的食物回到旅馆,发现自己的房间所在的走廊聚集着一群骂骂咧咧的小混混,正挨个敲门,眼看要敲到他订的房间了。
这是在做什么?她还在里面!他迅速放好食物来到房间门口,一只手却抢先按在了门把上。
“这是你的房间?”说话的是个山一样高的大块头男人。
“是。”
“开门,让我们看看。”
“凭什么?”
男人大笑,笑声如同雷鸣:“凭什么?他问我们凭什么!”他弯下腰,凑近他,一字一顿地说:“凭我们是加、满、都、之、子!”
那是什么玩意?他不明所以。壮男显然把他的疑惑当成了害怕,得意地笑了笑:“放心,小孩,我们只是进去看看里面有没有藏着公主,不会动你的东西——你又有什么东西可动呢?”小混混们又爆发出一阵大笑。公主?他心里一动,不过,当然不会是这位公主……考虑到自己不宜张扬,他索性侧开身,刷了房卡。
房间里很安静,和大多数旅馆的双人间一样,有两张不大不小的床和两副床头柜。一张床是空的,被子和枕头叠得整整齐齐,另一张床上躺着一个小人儿。一个小混混上前看了一眼,倒吸一口凉气,跌跌撞撞地退远了,其他人都好奇地望着那张床,他一闪身,上前挡住了:“不好意思,我妹妹还在睡觉,我不希望打扰她。”
几个刚把房间每个角落都翻了一通的小混混看向壮男:“这里没有公主。”
“是没有。”壮硕的男人似乎仍存有疑虑。
“我和我妹妹是从乡下来参观忍者城的,不认识什么公主,更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的房间里。既然没有,那就请你们离开,我妹妹还在睡觉。”他不耐烦了,强忍着怒气说。
“而且公主不是和忍者们在一起吗,这么多人挤在一间房里,早该被发现了。”一个小混混插嘴道。
壮汉的疑虑被打消了,一挥手,领着小混混们鱼贯而出。走在队伍末尾的一个男孩嬉皮笑脸地凑上来,伸手扯了扯他的斗篷:“衣服不错嘛,兄弟,借哥哥穿几天?”
他没耐心耗下去了,一拳将那人打倒在地:“想都别想!”
被打倒的小混混在地上惨叫,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为首壮汉眉头一皱:“给他个教训。”
“教训?”他笑了,笑容里残酷而阴郁的味道令奉命上前的几个男孩心里发冷。
这地方不好待了。
漠然地揍着已经嚎不出声的小混混,他静静地想。得换个地方。去哪儿好呢……
“忍者”……
好像是个不错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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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了?不见了是什么意思?”杰第一个反应过来,尖叫道。
“‘不见了’,一般是指人或者物品丢失了……”赞本能地回答,目光却望着劳埃德,显然是希望他能给出进一步解释。
凯看起来歇斯底里了:“发生了什么?她怎么会不见呢!”
寇只感到天旋地转,站也难站稳了:“什么情况?她是被加满都之子抓走了还是走丢了?”
“快去救她!”妮雅声音里几乎带上了哭腔,她冲到舵边推开劳埃德,却发现不知该往何处去,绝望地伏在控制台边。
劳埃德闭上双眼,他宁愿去对战时空双子也不愿忍受这种痛苦。从孩子不见了开始他就一直在悔恨,如果叫上赞或欺诈面具那边的哪个人就好了,如果没有把孩子交给公主就好了……但一切悔恨都无济于事。此刻他也只能强忍噬心之痛讲述昨晚的情况,声音断断续续,因为有时抑制不住愤怒和痛苦想要哽咽。
“黛丢了,面具也没了。”凯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真是精彩的一天啊。”
“应该说是我们的‘幸运日’才对。”杰讽刺地说。
“你弄丢了她……如果那个推测是真的,我们怎么跟吴大师交代!”寇愤怒地揪住他的衣领,“从高速行驶的机车上摔下来,她的头还流血了!”
“别这样!”赞拉开他们,“大师不会想看到我们现在这样的。”
“至少她还活着。忍者城也还需要我们……”妮雅撑着控制台站起身。
“这都是我的错。”公主走上台阶,妆容因为眼泪而斑驳了,“都是我没有抱紧她……”
“我们都有责任。”劳埃德沉重地摇头,“大师说过,重要的是还有未来。”他无法说出前半句。过去?怎么过去?
“那该有多疼啊……”凯似乎没听见。
“未来?是啊,我们的孩子被某个不知名的邪恶坏蛋掳走了,加满都之子们正策划着某个阴谋而我们一无所知,他们还偷盗了两个非常珍贵的文物面具,而且现在还在追捕我们船上的公主!这未来可真是光明啊,不是吗?”现在换做是杰歇斯底里了。
“我们必须立即规划路线,为了公主的安全。琵克莎!”赞总是第一时间给出最佳方案。
“公主的安全,呵。谁来保护那孩子的安全?”凯冷哼一声,走下了控制台。
“别往心里去,他只是太担心了……”妮雅想安慰她,却连自己也无法抚慰,失态地跑进了控制室。琵克莎已经划出了路线,飞船即刻沿线起航。赞镇静地仰头望着屏幕,大声问:“琵克莎,博格塔盗窃案中抓获的嫌疑人怎么样了?”
“这个时候你怎么还能想这些?”寇不可置信地摆手。
“我是机器人。”赞认真地回答,“工作是我印象中排解悲伤最好的方式。”
劳埃德仿佛在黑暗中看见了曙光。他默念着吴大师的名字,怀揣着无限的伤痛与歉疚:“那就让我们一起投入工作吧,伙伴们!”
“别辜负他们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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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走了小混混,他把食物放在床头柜上,正打算坐下,房间里突然陷入黑暗。
窗帘不知什么时候拉得严严实实,房间的灯也被摁灭了。他全身的肌肉一瞬间绷紧。
他想深呼吸几次,呼吸却突然凝固了。
某个身影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他身后,锋利的刀刃贴着他的喉管,在黑暗里泛着金属的寒光。耳边响起熟悉而冷漠的声音:
“布莱明·坦托维亚,叛徒之子。我想你应该记得我家的族语。”
他低声说:“伊坎瑞博永不原谅。”
“像个有气节的战士一样被砍落头颅,还是像个小贼一样被刺穿咽喉而死,我允许你自己选。”
第一皇女将刀刃抵上叛徒的咽喉,声音寒冷如纳瑞拉大陆极北的冰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