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千渝看着他痴痴笑道:“你是二皇子殿下,你是殿下吗哈哈哈哈......”
“是我,千渝,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楚澈将她抱的更紧了。
“我们尊贵的二皇子殿下今日大婚,怎么不在府里陪着那位美娇娘啊,来我这里作甚,看我笑话吗?”千渝边说边笑,笑到最后泪流满面。
“娇娇儿我求求你别用这种表情看我......”楚澈慌张的替她擦泪,可是那眼泪越擦越多,打湿了他的袖子。他最后也忍不住落下泪来,一滴一滴砸软了她本去意已绝的心。那是在战场上威震四方的战神,朝堂上尊贵的二皇子啊,他却就那样,不管不顾的在自己面前哭的跟个犯错的孩子一般。
“他和我说,他必须登上皇位,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他不是因为贪恋权势才要去当皇帝,只是太子一党早厌恶他许久,一旦太子登基,他便再无活路,到那时,他自身难保,更无法给我一个未来,护我周全。”
“他还说他本来必不着急去争这个位置,他自信以他的能力,可以推翻太子一党。但是他父皇突染恶疾,他交好的太医私下告诉他皇上的时日无多,最多还有一年。他没有那么多时间再去收揽自己的兵马,只能先依仗权臣去夺位......”
“他让我忍一忍,最多三年,他便可以站稳脚跟,迎娶我入宫。他许我以皇后之位,说等到他一统天下之时,必将红毯千里,接我回家......”
千渝此刻的表情无波无澜,声音平静的像是在诉说他人的故事。
“我就听信了他的话。想想那时候我真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他说什么我都毫不怀疑。想来一个男人要是能违背一次誓言,便能再违背百次,千次吧......”
那日他俩相拥着哭了很久很久,后来他认真的替她擦去了眼泪,捧来了当日送她的凤冠。
“我说了,这个凤冠,只有我的妻子才可以带。欠你的大婚我日后千倍百倍的偿还给你,今晚,就我们两人,跪拜这天地,从今往后,你便是我的妻。我未来的皇后。”
她擦干眼泪,低头道:“我不是想当皇后......”
“我知道,我都知道。”楚澈握住她的手,放在嘴边浅浅吻着:“娇娇儿别哭了,让相公替你描描眉。”他果真拿起搁置在紫檀梳妆台上的石黛,细细的替她描起眉毛来。
“什么相公......”她羞怯起来,一抹红晕像晚霞一般染上白皙的面庞,目光躲闪着不好意思直视楚澈的眼神。
“那也不必跪拜这天地了,直接就让你知道什么是相公......”楚澈火热的眼神几乎要将她点燃,直接了当的将她拦腰抱起,扔到软榻上。他眼中已经燃起了一簇簇火苗,一个个温柔的吻便落在她的眼睛上,接着是鼻梁,嘴唇......
那一夜,楚澈像怎么也不会腻,翻来覆去的要了她好多次,直到她已经瘫软成泥,才放了她。此刻已是天边泛白,她软软的倚在楚澈的怀中,用手认真的抚着楚澈高挺的鼻梁。
“怎么了?”楚澈眼中千般柔情。
“你总是要走的,马上天亮了,你要赶回去陪她了吧。”千渝失落的埋下头,嗓音闷闷的:“下次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呢......”
“真是个小傻子。”楚澈没忍住又低头吻了吻她:“我娶了她,好吃好喝的供着她就行了,谁要求我和她必须天天黏在一起?我是皇子,公务繁忙的很,经常不回俯也是常事,没人管的着。”
“真的?”千渝的眼中忍不住流露出了盈盈笑意。
“自是真的。”楚澈忍不住又亲了亲她:"早日给相公生个大胖小子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
从那以后,楚澈便隔三差五的去看她,每次来都要缱绻一二。就算偶尔没空来,也总是派下人送来书信。
“娇娇儿,在做什么呢?”
已经入冬,屋门一被推开,就吹进了一阵寒风,只穿着里衣的千渝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楚澈见状急忙脱下自己身上的墨绿色刻丝鹤氅,严密的将她包裹起来。看清了她正在缝制一件玄色阔袖蟒纹袍,脸上拢上一层笑意:“天底下怕是也找不到比我幸福的男子了,能有娘子亲手为我缝衣服。”
“这就幸福啦。”灯光下,千渝长长的睫毛在秀丽的脸上洒下了一片阴影:“公子真是太容易知足了。”
“有娘子这样的佳人在侧,自是幸福的。”楚澈骨节分明的手指抚上了千渝的脸,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公子的手也太凉了,想必今日也在外奔波了许久吧?”千渝心疼的握住了楚澈的手,嘱咐翠兰将屋里的地龙烧的更暖一些,又亲自去给楚澈煮了姜茶端来。
“这些事情交给下人去做就行了。你又何必费心。”一碗姜茶入肚,熨帖了楚澈操劳一整天的心,他舒服的叹了口气,将千渝揽在怀里亲吻着。
“你不是不爱喝姜茶,嫌下人煮的姜茶辣。我每次都放了蜂蜜和其他东西,能哄你喝下去。”千渝低垂着头,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隐约现出,更显娇俏可人。
“果然还是只有娇娇儿这里才能让我放松一下......”楚澈半阖着眼睛,疲倦的倚靠在梨木镌花椅上。
“公子这是怎么了......”千渝担忧的问道:“今日面见那些大臣不顺利吗?他们还是倒戈太子一党?”
楚澈掐了掐自己的眉心,悠悠叹道:今天面见的大臣都是不满太子一党许久,他们早就对我暗示了投靠之心,所以今日之难并不在他们。”
“在兵权。”楚澈乌黑深邃的眼睛望着千渝:“只要有一支战无不胜的军队,我必可登高位。”
“那公子的军队从何而来......”
“我一直有在训练自己的兵。但是对于太子手下拥有的,还远远不够,如果能号令那支让人闻风丧胆的鬼军,一切便尽在掌握。”楚澈薄薄的唇紧抿成了一条线:“只要拿到那块麒麟令牌,鬼军便可听我发号施令。”
“那麒麟令牌,长什么样?”千渝自己都没有发觉,此刻她的声音微微发颤。
“半掌大小,黄金制成,主体纹饰是麒麟,正反面都刻着如意祥云纹。怎么?”楚澈漫不经心的抚弄着千渝的长发:“娘子见过?”
“怎么、怎么可能,我一个妇道人家,去哪里见过那兵符。”千渝心里一颤,不自然的挪开了目光。
她不仅见过,此刻那兵符还封印在她的体内。除了玉珠,那是娘交给她最后的东西,嘱咐她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可拿出给任何人,这令牌可以在她危难之际救她的命。
又过了数月。
“姑娘,姑娘不好了!!!”一向做事稳重的翠兰此刻张皇失措的冲了进来:“听闻皇上今日在朝堂之上吐血,看样子是大不好了!”
“啪!”千渝手中的粉彩玉兰杯碎了一地,她瞪大了眼睛问道:“那公子呢,公子此刻怎样了!”
“公子......”翠兰语无伦次的说着:“太子已经带重兵围了公子的府邸,说是公子意图谋反,给皇上下的毒!”
“什么!”千渝跌坐在椅子上,恐惧如同洪水般泄了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