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市的夏天黏得像化不开的糖。路闻踩着被晒化的柏油路，警靴底粘着片枯黄的榕树叶，跟着简洛拐进福兴小区3号楼。楼道里飘着霉味混着铁锈味，他抬头看了眼门牌号——402，报警人说那只被虐待的狗就关在402的阳台。
男生就是这只。
开门的是个穿白T恤的男生，手腕上还沾着没洗干净的血渍。他身后的阳台铁笼里缩着团灰扑扑的毛球，右耳缺了块，左前爪缠着渗血的纱布，见到有人进来，喉咙里发出细弱的呜咽。
简洛蹲下来，用戴着手套的手轻轻碰了碰狗的背。小狗猛地一颤，却没躲开。
简洛叫小福，三个月大，拉布拉多和泰迪的串。
她抬头对路闻说
简洛主人是住401的林白，说是借宿的朋友。
路闻注意到林白的白T恤上有几处焦痕，领口沾着疑似狗毛的东西。他掏出手机翻出报警记录
路闻你说今天凌晨三点听见狗叫，起来查看发现小福被虐待？
万能龙套（林白）嗯......
林白眼神躲闪
万能龙套（林白）我和周明是大学室友，他考研来借住。昨晚他说要给小福洗澡，结果......
他挠了挠头
万能龙套（林白）我迷迷糊糊听见动静，起来就看见这情况了。
方流羽从楼梯间探出头，手里晃着个银色U盘
方流羽楼道监控坏了，但401的摄像头拍下了部分画面。
他把U盘插进取证仪，屏幕亮起的瞬间，路闻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画面里，周明穿着拖鞋，手里攥着根烧红的铁棍。小福缩在墙角发抖，周明突然一脚踹过去，铁棍重重砸在它背上。小狗尖叫着撞翻了狗盆，周明又抄起桌上的电蚊拍，滋啦滋啦的电弧在小福身上炸开。
简洛停！
简洛按下暂停键
简洛这是几点？
方流羽凌晨两点十七分。
方流羽推了推眼镜
方流羽我黑进了小区物业系统，恢复了部分录像。
他又点开另一段视频
方流羽三点零五分，周明把小福拖进卫生间，打开热水龙头......
画面里，小福被按在浴缸里，周明举着淋浴喷头往它头上浇。滚烫的水蒸气模糊了镜头，只能看见小狗疯狂挣扎，尾巴上的毛被冲得七零八落。
路闻的拳头捏得咔咔响。他摸出手机拨给陈晨
路闻带法医过来，现场取证。
陈晨带着高明月过来，此刻正蹲在阳台，用镊子夹起块带血的碎布
高明月这是从狗项圈里扯下来的，布料成分检测过了，和周明昨天穿的外卖服一致。
她抬头时，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
高明月还有，小福项圈内侧有牙印——是被同类咬的，但伤口太新，不像打架。
简洛可能是周明故意让狗自相残杀？
简洛皱眉。
陈晨更可能的是......
陈晨绑着把碎布放进证物袋
陈晨他在折磨狗的时候，狗挣扎反抗，他用手之外的东西控制它。
路闻的目光落在小福身上，它不知何时爬到了铁笼边缘，用没受伤的眼睛望着他，尾巴轻轻摇了摇——那是求救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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