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银杏叶沙沙作响。方流羽忽然想起三个月前,在法院门口遇到的周明。那个曾经说“我以为是在帮它们”的男人,此刻正蹲在台阶角落,给一只新来的流浪猫梳毛。他的动作很慢,像在触摸一片易碎的云。猫咪歪着头,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呼噜声——这是它来到救助站的第七天,第一次主动靠近人类。
方流羽那天我去送判决书
方流羽轻声说
方流羽周明问我:‘你说,爱到底是什么?’我没回答。但现在我懂了——爱不是‘我觉得你好’,是‘你需要我怎样’。
简洛望着他,忽然想起自己入行时的初心。那是大学时参与救助的一只三花猫,它被前主人剪掉了指甲,见人就炸毛。她每天给它涂药,喂它吃鸡胸肉,直到有天它主动跳上她的膝头,用脑袋蹭她的手背。那时她就知道,所有的“为你好”,都要先问一句“你愿意吗”。
方流羽对了
方流羽从公文包里掏出个小盒子
方流羽陈晨说这是社区小朋友送你的。
盒子里躺着只用羊毛织成的小猫,脖子上挂着块木牌,歪歪扭扭刻着“简洛姐姐”——是社区幼儿园孩子的手作。简洛捏了捏小猫的耳朵,忽然听见敲门声。
是小橘的主人,那个曾在楼道里红着眼眶的阿姨。她手里提着个保温桶
万能龙套小方警官,简警官,我煮了汤,给你们尝尝。
她指了指墙上的小橘照片
万能龙套这孩子(指小橘)昨天来我家蹭饭,我把雪球也叫来了——它们现在能一起玩了。
简洛起身接过保温桶,阿姨又从兜里掏出张照片
方流羽我孙子昨天画了幅画,说要送给‘保护小猫的警察姐姐’。
画纸上,三个小人牵着两只猫,天上飘着彩虹,旁边写着“爱是轻轻摸,不弄疼”。
方流羽看着照片,忽然想起MaskHouse群里那些麻木的动物眼睛。那时他觉得,愤怒是解药;现在他明白,比愤怒更珍贵的,是理解——理解动物的“不能说”,理解人类的“不知道”。
暮色渐浓时,简洛站在窗前,看着楼下的广场。有家长牵着孩子,指着宣传屏上的动画
万能龙套宝宝看,小猫躲起来是在说‘我不喜欢’哦。
有情侣举着手机拍流浪猫,男孩蹲下来问
万能龙套你愿意让我摸摸吗?
猫咪歪头看了会儿,慢慢凑过去蹭了蹭他的手。
简洛流羽
简洛转身
简洛明天我们去流浪动物救助站吧?
方流羽好。
方流羽点头
方流羽给小橘带点它爱吃的罐头。
他望着她发梢沾着的夕阳,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她蹲在动物医院走廊里,给一只被虐待的狗擦药,眼泪滴在白大褂上,晕开小小的湿痕。那时他就知道,这个女孩的眼睛里,装着比法律更珍贵的东西——是对生命的敬畏,是对“尊重”的坚持。
月光漫进窗户,落在“荣誉墙”上。小橘的照片在暖光里泛着温柔的边,它歪着头的样子,像在说“我知道”。简洛轻轻摸了摸那张“小葵”的照片,又看了看抽屉里王奶奶的便签。
爱,从来不是单方面的“亲密”。
它是你蹲下来,问它“可以吗”;是你看到它后退,就停下脚步;是你知道,它的身体,只有它能做主。
而这,或许就是法律存在的意义——
为所有无法说话的生命,守住最后一道防线。
(深夜,简洛关掉台灯。月光透过百叶窗,在“荣誉墙”上投下斑驳的影。她听见窗外传来细微的“喵呜”声,走到窗前,看见一只流浪猫正抬头望着她的窗户。她没有开灯,只是轻轻说:“没关系,明天我带吃的来。”
猫咪歪了歪头,尾巴尖轻轻晃了晃,消失在夜色里。)
而在城市的另一头,小葵抱着雪球站在阳台上。晚风掀起她的发梢,她指着天上的月亮对猫咪说
万能龙套看,今晚的月亮像不像你上次蹭我手的样子?
雪球歪着脑袋,尾巴尖轻轻扫过她的手腕——那是它表达“喜欢”的方式。
爱,或许从来都不复杂。
不过是:
我愿意问,你愿意答;
我学会停,你学会信。
这,就是所有生命最美好的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