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方的手顿了顿，苹果皮断成两截。他抬头时，眼眶已经泛红
万能龙套（陈方）她……她怎么样？
赵正抱着那只三花猫，坐在窗台上画画。
赵正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递过去——照片里的小女孩坐在暖黄的窗前，画纸铺了满桌。画里有两条狗：一只是“可乐”，金黄色的毛发在阳光下闪着光；另一只是更小的金毛，正叼着她的鞋带。
赵正她跟我说，‘叔叔，爸爸说那只金毛是被坏人害死的。可我觉得，爸爸也是坏人吗？’
赵正的声音放轻
赵正我没敢回答。
陈方接过照片，指腹轻轻抚过画纸上歪歪扭扭的字迹——“爸爸是英雄”。他的喉结动了动，眼泪砸在照片上
万能龙套（陈方）我对不起她……我对不起所有人。
赵正你自首了
赵正说
赵正检察院可能会做不起诉处理。但你需要为‘可乐’偿命——不是用法律，是用心。
陈方低头看着手里的苹果，刀刃在掌心压出一道红痕。他想起“可乐”被推进焚化炉那天，自己在局外蹲了整整一夜。焚烧炉的烟囱冒出黑烟，他仿佛看见“可乐”摇着尾巴朝他跑来，嘴里叼着半块罐头。
万能龙套（陈方）我想去看看它。
他说。
赵正点点头
赵正火化需要家属签字。我陪你。
黄昏时分，郑凡义独自去了西郊屠宰场。夕阳把血污照成暗红色，围墙根的野菊被风吹得东倒西歪。“可乐”的尸体已经被送去火化，只留下半块没烧完的狗牌，挂在铁丝网上摇晃。
他蹲下来，摸了摸墙角的碎砖——那里还留着金毛的抓痕。指甲缝里的泥土混着血渍，已经发黑。
郑凡义对不起。
他轻声说
郑凡义是我们没保护好你。
风掠过屠宰场的铁皮屋顶，传来一声悠长的鸟鸣。郑凡义站起身，拍了拍裤腿的血渍。他想起周正强妻子日记本最后一页的话：“正强，别让仇恨蒙蔽了你的眼睛。我们做警察，是为了保护生命，不是为了制造更多的悲剧。”
手机震动起来，是顾清平发来的消息
顾清平周正强的女儿找到了。她在外面租了间小房子，说要等爸爸回来。
郑凡义望着远处的晚霞，掏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扉页上写着他的入警誓言：“守护生命，维护正义。”他翻到最后一页，那里贴着陈方女儿的画——两只狗，一只是“可乐”，一只是更小的金毛，正并肩坐在草地上。
郑凡义法律是底线。
他轻声说
郑凡义但它不是冰冷的条文。它保护的是每一个生命，包括那些犯错的人。周正强以为自己在‘拯救’，却忘了真正的拯救，是直面自己的恶，然后改。
暮色渐浓，屠宰场的探照灯亮了起来。郑凡义转身离开时，听见身后传来细微的响动——是那只三花猫，不知何时从草丛里钻了出来，正蹭着他的裤脚。
他蹲下来，摸了摸它的脑袋。猫爪搭在他的手背上，暖融融的。
郑凡义放心吧
他说
郑凡义以后，会有更多人来爱你。
路口的路灯次第亮起，像一串被串起的星星。郑凡义掏出手机，给李曼发了条消息
郑凡义明天早上九点，召开案情通报会。记得把陈方女儿的画带上。
屏幕亮起的瞬间，他看见微信弹出一条新消息——是母亲发来的
万能龙套小义，快假期了回来吃饭吗？
他笑了笑，回复
郑凡义回。
风掠过街道，卷起一片梧桐叶。叶尖上沾着的，是这个城市还未散去的烟火气。郑凡义知道，这起案件不会是他们二队的终点——未来还会有更多的“周正强”，更多的“陈默”，更多的“可乐”。
但他相信，只要有人愿意站出来，愿意为了那些不会说话的生命抗争，正义就永远不会缺席。
就像“可乐”胃里的那半张纸条，虽然被胃酸腐蚀，但上面的字迹依然清晰：
“真正的爱，不是占有，是尊重；
真正的守护，不是妥协，是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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