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凡义的办公室永远飘着速溶咖啡的苦味，电脑屏幕亮得能照见他眼底的红血丝。他盯着屏幕上的消费记录，指尖在键盘上敲得飞快——苏慕远的支付宝流水里，三天前有一笔1280元的支出，收款方是"宠乐户外用品店"，商品清单里明明白白写着"高强度宠物束缚带（加粗款）""可调式电击项圈"。
郑凡义查发货地址。
他冲方流羽抬抬下巴。
方流羽正在破解苏慕远的私人监控，闻言敲了串代码，屏幕上弹出个定位
方流羽星耀公寓3栋1802，苏慕远的婚房，平时没人住。
郑凡义把咖啡杯往桌上一墩，抓起外套就往外走
郑凡义走，会会这个'爱猫人士'。
星耀公寓的保安认识苏慕远的车，见郑凡义出示证件，没多问就放了行。电梯升到18楼，门一开，扑面而来的是消毒水的味道——显然有人刚清理过这里。郑凡义戴上手套，推开门，客厅的沙发上还扔着件灰色卫衣，衣角沾着点猫毛。
方流羽在地下室。
方流羽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
方流羽监控藏得够深，绕了三层路由器，不过还是被我挖出来了。
地下室的门虚掩着，郑凡义刚推开，一股腐臭味就涌出来。墙角堆着几个空猫砂盆，地板上还有几道抓痕，尽头的水池里积着褐色的污垢。方流羽举着平板，屏幕上是监控画面：
苏慕远穿着黑色连帽衫，怀里抱着奶糖——那是它最后一次出现在镜头里，毛都炸起来了。他把奶糖按在塑料凳上，抽出腰间的束缚带，咔嗒一声扣在它后腿上
万能龙套（苏慕远）之前那几只都挺乖的，怎么就你闹？
奶糖叫得凄厉，他抄起旁边的开水壶，往它尾巴上浇
万能龙套（苏慕远）叫啊！再叫老子电你！
视频里的奶糖浑身发抖，尾巴上的毛被烫得卷起来，渗着血珠。苏慕远却笑了，掏出手机拍视频
万能龙套（苏慕远）这段剪了发微博，就说救助站的人虐猫，反向炒作一波。
郑凡义的手攥成拳，指甲掐进掌心。他想起解剖室里奶糖的尾巴——溃烂的伤口里还嵌着开水烫过的皮屑，原来不是意外，是处心积虑的折磨。
开庭那天，法庭坐得满满当当。粉丝们举着"苏慕远无罪"的牌子，有的哭红了眼，有的喊着"我们要真相"。法警站在门口，拦住几个试图冲进去的年轻人。
苏慕远的辩护律师是个穿西装的中年男人，一上来就先入为主
万能龙套（律师）我的当事人是公众人物，平日里热心公益，不可能故意伤害动物。所谓的监控，不排除是剪辑伪造的。
高明月作为证人出庭，她穿着白大褂，手里捧着解剖报告。走到证人席时，她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旁听席上的赵雪——女孩穿着普通的外套，手里攥着张纸巾，眼睛肿得像桃子。
高明月苏慕远对被害猫的虐待，是长期且有计划的。
高明月翻开报告，声音冷静得像手术刀
高明月奶糖的后腿有新鲜烫伤，对应监控里的开水浇烫；胃里的猫条来自林溪救助站，说明它死前曾被人投喂信任的食物——但它还是被折磨致死。
她抬起头，直视着辩护律师
高明月如果是‘一时冲动’，为什么买束缚带？为什么用开水？为什么录视频？这不是冲动，是享受。
路闻作为办案警察出庭，他攥着手里的物证袋——里面装着奶糖的毛发和束缚带的纤维。走到证人席时，他想起第一次见到奶糖的样子：缩在纸箱里，小舌头舔着猫条，尾巴尖翘得像朵花。
路闻我们救过很多被虐待的动物。
路闻的声音有点哑
路闻去年冬天，有只断腿的流浪狗，被人扔在垃圾堆里，我们治了它三个月，它好了以后，每天蹲在派出所门口等我们。可奶糖不一样——它是被自己信任的人折磨死的。
他指着物证袋里的毛发
路闻奶糖的项圈上还挂着救助站的铃铛，那是它被领养时戴的。它那么相信人类，可人类给了它什么？开水、束缚带、还有死亡。
法官敲响法槌时，旁听席一片寂静。
方明皓本院认为，被告人苏慕远的行为已构成虐待动物罪，且情节严重。
法官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法庭
方明皓判处有期徒刑两年，并处罚金人民币五万元，并且...
方明皓扶了扶眼镜
方明皓根据《乌邦国动物保护法》，被告人要承受两倍刑罚。
法庭外的台阶上，粉丝们崩溃大哭。有人撕毁了苏慕远的海报，有人抱着路闻的腿骂"不公平"，赵雪站在人群后面，手里攥着那张写了"对不起"的纸巾，眼泪砸在地上。
郑凡义走过来，递给他一瓶冰水
郑凡义怎么？愧疚？
路闻喝了口，冰水流过喉咙，压下心里的沉
路闻不是愧疚，是难受。那么多生命，要等到死了才被看见。
郑凡义望着远处的车流，冷笑一声
郑凡义可怕的不是舆论，是公众人物的影响力。他要是普通公民，虐待只猫，最多被骂两句；可他是明星，粉丝会替他洗白，商家会蹭他的热度，连法律都要被舆论绑架。
他转过脸，目光锐利得像刀
郑凡义所以我才‘不择手段’——不是为了报复，是要让他知道，就算你是明星，就算你有粉丝撑腰，虐待动物，就得付出代价。不然，明天会有更多奶糖，更多小动物，死在‘偶像’的手里。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路闻望着郑凡义的侧脸，忽然明白他的"不择手段"里，藏着怎样的绝望和坚持——
不是冷酷，是对生命的敬畏；
不是无情，是对正义的偏执。
晚上，方流羽发来消息
方流羽苏慕远的粉丝群里，有人在问‘以后还能养宠物吗？’有人说‘要学怎么正确爱动物’。
路闻握着手机，想起解剖室里奶糖的眼睛。那些被唤醒的清醒，那些未说出口的抱歉，那些准备重新开始的善意，像星星之火，终会燎原。
他给赵雪发了条消息
路闻明天来救助站帮忙吧，奶糖喜欢有人陪它晒太阳。"
很快收到回复
万能龙套（赵雪）好！我带猫条来！
郑凡义坐在车里，看着窗外的夜景。收音机里传来新闻
万能龙套近期多地警方积极开展‘动物保护专项执法’，查处多起虐待动物案件......
他笑了，掏出烟盒，又想起高明月说过"车内不能抽烟"，又塞了回去。
郑凡义下一个目标。
他对副驾上的方流羽说
郑凡义查那些卖虐待工具的商家——既然要打，就打疼他们。
夜风吹进车窗，吹起他的头发。远处的天际线，有颗星星亮了起来。
那是奶糖的星星。
那是所有被伤害的生命，留下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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