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里摆着十几只铁笼，每只笼子里都蜷着狗——有泰迪，有边牧，还有只刚满月的小奶狗，缩在角落呜咽。柯基被塞进笼子时，尖叫了一声，吴浩别过脸，想起上周在公园喂的那只金毛，它舔了他的手，他当时还说“以后带你回家”。
万能龙套（黑西装）怕了？
黑西装男人抓住陈阳的胳膊，保温箱的角硌在他手腕上
万能龙套（黑西装）你虐狗时可没眨眼——那天你把鞭炮塞进狗嘴，笑得多开心。
陈阳的脸白了。
他想起梧桐巷的那天，周阳把鞭炮塞进土狗嘴里时，他其实有点怕，可周阳说“怕个屁，又不会死”，他才咬着牙做了。现在看着保温箱里的小狗，他突然想起奶奶的猫，上次奶奶不在家，他把猫抱去喂鱼，结果猫把鱼缸撞碎了，奶奶骂了他整整一周。
万能龙套（黑西装）愣着干什么？
男人的拳头砸在陈阳肩膀上，保温箱掉在地上，小狗的叫声更响了。周阳赶紧蹲下来捡箱子，指尖碰到小狗的爪子，软软的，像块棉花。他想起妈妈以前养的那只猫，去世时他哭了整整一晚，现在却抱着装器官的箱子，像个魔鬼。
吴浩扛着麻醉剂走进里间，里面摆着手术台，上面还沾着凝固的血。他想起爸爸上次打架，被人砍了一刀，躺在医院里喊疼，现在他却要帮着给狗打麻醉，那些狗的叫声，像极了爸爸当时的呻吟。
万能龙套（黑西装）好了没？
男人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吴浩赶紧拿起注射器，扎进柯基的脖子。狗挣扎了一下，很快不动了。他盯着手术台的刀，突然想起老师说过“敬畏生命”，可现在，他手里拿着刀，要剖开一只狗的肚子。
周阳抱着保温箱出来时，夕阳正好照在他的脸上。
他看着远处的炊烟，想起妈妈昨天给他留的糖醋排骨，现在却要带着装器官的箱子，去换两千块钱。风卷着化肥厂的霉味吹过来，他突然觉得恶心，想吐，可他不敢——吐了，就赚不到钱了。
回程的公交车上，三个人都没说话。
周阳摸着兜里的钱，是刚才男人给的预付款，五百块。他想给妈妈买条围巾，可现在，他不知道该不该拿出来。吴浩啃着干面包，面包渣掉在膝盖上，他想起爸爸的麻将桌，想起妈妈的假护肤品，突然觉得自己像只没家的狗。
陈阳盯着窗外的路灯，影子在玻璃上晃。他想起奶奶的猫，想起班级里的同学，想起老师的批评，突然觉得自己很失败——连坏人都做不好。
车开过梧桐巷时，周阳抬头望去。
老槐树的枝桠还挂着上次的鞭炮残纸，墙根的狗尾草在风里摇。他想起那只被他虐杀的黄狗，想起它的乞求眼神，突然有点后悔。可屠夫7号的消息弹出来：“做得好，下次任务更赚钱。”
他攥紧手机，把后悔咽回肚子里。
因为他知道，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仓库的铁笼里，还剩几只狗在呜咽。
黑西装男人数着钱，把钞票塞进保险柜。他的手机响了，接起电话
万能龙套（黑西装）放心，这批货没问题，都是新手做的，没留下痕迹。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模糊，却带着股笑意
万能龙套很好，下一个任务，让他们带点‘活的’过来。
夜风吹进仓库，带着股血腥味。
周阳、吴浩、陈阳的身影消失在黑暗里，像三只被线牵引的木偶，朝着更深的深渊坠落。而他们的手机里，“暗市”的群聊还在跳动，新的任务、新的奖励、新的诱惑，像张网，慢慢收紧。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