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试图从毕春生口中套出点什么，不过很明显，失败了。
我的问法有问题。
她的精神也有问题。
几个跟着我们来的外勤趁我和毕春生对峙，已经爬上去了——准备偷袭。
宣玑似乎有点头疼。
难道……也对，特能毕竟少，况且这么个能忽悠人的技能其实还是挺有用的，应该当过外勤。
既然这样，那些外勤的套路她还能不知道？
更别说……阴沉祭已成。
宣玑（大喝）别靠近她！
然鹅……不知道是谁这么聪明，那些外勤一个个的都戴着隔音耳罩。
宣玑……天才儿童。
我扶额，打算出手。
突然，那几个冲上去的外勤各自僵住不动了，地面游动的阴沉祭文顺着他们的脚踝爬上去，一点一点地攀上他们的身体，周围的气温瞬间往下走了十来度，接近冰点。
我面无表情。
以毕春生为中心，出现了浓雾。
我面无表情。
一个男人自雾中踱出，仿佛在看自家后花园，带着点悠闲。
所谓闲庭信步，莫过如此。
我依旧面无表情。
殷望昔（呵呵一笑）得，欠债的来了。
这是我最后的反应。
像是离家太久，难得回来一看，发现自家被装修得彻彻底底，大变样，他带着点新奇，一点点不习惯，四下张望，显得饶有兴致。只是这一切与身边剑拔弩张的气氛格格不入。
盛灵渊此地街道宽阔，院墙巍哦，是国都么？京城的清平司怎么就这么几个人？
他扫了一眼，直接略过我和宣玑——合着这家伙被赤渊烧坏脑子了？认不出宣玑情有可原——但是认不出我？！
我承认现在通过外貌没人认得出我是我，但是由气息，周身气场，好歹还是能看得出来的吧？
总不能什么都忘了吧？
要真这样……怎么可能！
灵渊你给我等着！
你永远也别想从我这里知道你家剑灵下落！
我单方面在心里宣布与某个大名盛潇的家伙绝交……一天。
大概是面部表情过于丰富多彩，宣玑有点困惑地看着我。
宣玑（这大姐情绪怎么那么激动？难不成……）
宣玑（传说中的老情人相见分外眼红？！）
宣玑（难怪一直说自己不是单身狗……）
宣玑（投来有点羡慕的目光。）
宣玑（欸不对，她怎么会和魔头有什么暧昧关系？）
我一脸疑惑。
我对宣玑的脑补一无所知——要是知道多半会把他的毛拔了。
毕春生（狂热）是真的，居然是真的！
盛灵渊（端详片刻，嘀咕）啊……人烛，难怪。
几个外勤茫然。
那是雅音。
不再有“人”能听懂的语言。
宣玑你说什么？人烛是什么？
盛灵渊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不做回答。
殷望昔（小声）回头给你解释。
没办法，只能继续做课外老师了——谁让某只鸟不好好学习？
至于宣玑怎么听得懂的，我已经不在意了。盛灵渊现世，涅槃石必碎。他总有一天会想起来的。
那些千年前的是是非非。
灵渊转头，对毕春生切换了他并不熟悉的普通话。
盛灵渊（温声问）是你叫醒我的吗？好好的，怎么会变成这样，谁欺负你了？
殷望昔……
作为大忽悠的毕春生，遇上了更大的大忽悠盛灵渊？
在天魔面前，血统被稀释到了令人发指程度的魇兽后代自然也不过如此。
毕春生仿佛被他一句话勾起了一辈子的委屈，眼圈倏地的红了。
盛灵渊没关系，（冲她笑了笑）你有话就说，我在这，你想说多久都行，不会有人打扰。
宣玑毕春生（冷冷地提醒）如果我是你，我会更小心一点，你叫出来的这位可不是给人实现愿望的天使。
殷望昔（忍不住看了宣玑一眼）好眼力！
宣玑？？？
毕春生那就不用您操心了（转向宣玑，压下脸上一闪而过的脆弱），我跟他之间的契约已经成立了，现在一手交了钱，一手还没交货，他还清债务前，不可能会动我的，否则会遭到祭文千倍反噬。
盛灵渊神色淡淡的，像是没听懂她在说什么。
殷望昔（小声叹息）那是你不了解他……（喃喃）幸好你不了解他。
要是你提的要求太过分，灵渊才不会答应。
基本没人听见——不对，只有不是人的听见了。
盛灵渊挑挑眉头，不置可否。
宣玑欲说还休，准备以后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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