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鸳靠在他的怀里,义愤填膺地说:“这当然不怪皇上了。是都怪朝堂上这些老顽固、老东西,要不是他们拦着,我们早就成功了。”
她早知道不能成的,皇上现在压不住太后和郑亲王,所以根本不抱多大希望。能退婚当然好了,不能成她也不觉得遗憾。
福临也深有同感,若不能将他们都压下去,这个朝堂终究轮不到他做主。
可如今他才掌权不到半年,除了鳌拜、岳乐等人,真正愿意听他的人又有多少。
他轻轻抚摸文鸳的头发,鼓足干劲地回道:“我会更用功的。”
文鸳直起身子,笑眯眯地捏了捏他的脸,娇声鼓励道:“皇上很聪明,很用功,又比他们年轻,多尔衮都能熬死,难道这群老东西还熬不死吗?”
福临任由文鸳揉捏自己的脸,眨眨眼睛,定定地望着她。
文鸳眼睛一转,将吻落在他的唇角,尔后又撤开,笑吟吟地回望他。“皇上呀,咱们以后的好日子,还是得靠你。”
在他们二人之间,文鸳总是更加游刃有余的那个。
福临双手环住她的腰身,将人按了下来,仰着脸含住她的唇轻轻吮吸,像是春日浮荡的柳枝,落在了平静的湖面,激起了丝丝涟漪。
这日上朝的时候,朝堂上依旧在为他退婚的事情争论不休。济度甚至当着他的面提出,他想退婚是因为这是多尔衮给他定下的女子。皇上恨多尔衮恨到要将他挖坟鞭尸,所以才容不下博尔济吉特氏。
福临不耐低落的情绪顿时被点燃,他原本就烦郑亲王事事都要管,如今他的儿子更是在朝堂上出言不逊,冒犯于他,他们到底有没有将他当做一个皇帝?
他霍得一下站起身来,冷冷地盯着济度,“简郡王你放肆!”
福临对一直默不作声的郑亲王说:“当日追罪多尔衮,是他意图谋反,证据确凿,当日还是王叔主持的议政王大臣会议。难道简郡王对此有异议吗?他是要质疑议政王大臣会议权威,还是心中对朕不满,同情罪人?莫不是忘了他这郡王是谁封的,不是他心心念念的多尔衮王叔,而是朕!”
三番几次,几次三番。即便是泥人,也有三分土性。济度不过是仗着他阿玛是辅政王,才敢对他的事指手划脚。他敬重济尔哈朗不假,难道还要畏惧他的儿子吗?
郑亲王没想到向来温吞软和的皇帝会突然发火,一出声就给济度扣了这两顶帽子。
济度确实口无遮拦,明知道皇上对多尔衮讳莫如深,竟敢拿皇上的忌讳说事。
他连忙出列道:“简郡王口出狂言,冒犯皇上,请皇上责罚。”
济度也跪了下来,挺直了背,俯首磕头道:“请皇上责罚。”
“那王叔你说说,怎么罚才好呢?”福临决心要立威,重新坐了下来,双手撑在膝上,又将这个问题抛回给郑亲王。
济尔哈朗心里一沉,拱手行礼道:“济度言行失当,冒犯了皇上,都是臣管教不严。不如革去郡王爵位,贬为贝勒,以儆效尤。”
郑亲王得到皇上的允许,在任何时候都不需要行礼。但这会儿他还是低了头。
福临正想开口同意,岳乐却求情道:“郑亲王劳苦功高,为皇室鞠躬尽瘁,请皇上看在他的份上,从轻发落。”
如今郑亲王威望最高,是诸王之首。他若是因此和皇上离心,怕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