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临知道岳乐是让他借机施恩,但若是半点也不罚,被人蹬鼻子上脸也这么轻轻放过,那他以后威严何在。
“看在郑亲王的面上,那便罚俸一年,这一年不许参加议政。”
连并着方才出言相劝的陈名夏、龚鼎孳两个大学士也一并挨了处罚。
济度咬着牙谢了恩。他不过是为了朝廷稳固,这才着意进谏,何错之有?
郑亲王也拱手谢了皇上,重新入列。
文鸳听他说了今天朝堂发生的事后,笑得倒到他的怀里,娇言软语,巧笑嫣然,吹出的却是阵阵点火的枕头风。
“做得好!他怎么敢这么和你说话?难道以为自己也是辅政王了,真是不知所谓。以后谁要是冒犯你,你还要这样。你是皇帝是天子,怎么能被人家蹬鼻子上脸的?”
福临心里更高兴了,抱着她亲了亲,说:“下次我就还这么办。”
文鸳回以他坚决的肯定,用力点头到雪腮上的肉肉都颤了颤,表示她的鼎力支持。
而太后也知道这两天皇上在闹什么,他都没敢过来给自己请安。她深深地叹了口气。这么多折磨都过了,难道临了还真要退婚不成?不行,就算天塌了下来,八月十三也必须要封后成婚。
“苏麻喇,让人去请皇上过来。我有话要和他说。”
听说太后召见,福临脸上的笑容顿时落了下去,他轻柔地摸了摸文鸳的脸,将她扶起来坐好,“我去去就回来。”
文鸳也想回景仁宫。她放在这里的话本子读完了,得回去进点货来。
她叽叽喳喳地说:“我也要回去,我们一起出去吧。”
他们先后坐着轿子出了乾清宫,到了拐角的地方,正要分道扬镳,却见几个太监在推推车,上面摆着一个人形一样的东西。
吴良辅暗道不好,赶紧摆手,示意他们推走。这里头是尚马监小鲁子的尸体——因他把针梃借给了相好翠果,翠果将其放到了皇上的靴中,才导致皇上受伤。
至于其余的人,就完全查不出来了。也没有找到南明的刺客。没办法,那他们俩就是罪魁祸首,酿成如此大祸,自然逃不了一死。昨天他亲自动手行刑将人送走了。
福临停了轿辇,奇怪地问道:“这是什么?”
文鸳也看了过来,上头盖着白布,她倒没瞧出来是什么。
“这无非是宫里的脏东西呗。皇上,太后娘娘还在等着您呢,不如咱们先去慈宁宫。”吴良辅讪讪地笑着,让他们起轿。
“娘娘您也别看。这脏东西有气味,怕熏着您了。”吴良辅连忙把靠近的文鸳拦回来,他要拦两个人,不免捉襟见肘。
福临睨了吴良辅一眼,下了轿子走过来。“什么好东西,你们能看,我们不能看。”
吴良辅一个劲地阻拦,反而加剧了这两个少年少女的好奇和叛逆。
文鸳冷哼道:“到底是什么!小豫子,你去掀开看看。”
小豫子已经能看出隐隐的轮廓,心里发毛。景泰也在猜是什么,神色有点发白,劝说道:“娘娘,吴总管说是脏东西,咱们还是别看了吧。”
福临是别人越拦他,他就非要做的性子,干脆绕开吴良辅,直接掀开了白布。
只见里面是一个头被白纸包得严严实实的尸体,看不清面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