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临好奇地微微瞪大眼睛，“是什么书！”
文鸳得意地指了指书皮，上面却写着《巧姻缘》。
福临也不晓得这本和其他的书有什么不同，叫什么姻缘的书实在太多了。
他们打开了第一页，和寻常的书没什么不同。越往下看，才知道内有乾坤。
福临挠了挠脸，有点不自在。文鸳坦然自若，越看越乐呵，还煞有其事地点评起来。
“这种艳情书，总是让男的占尽便宜。要了这个又要那个，最后风流快活，左拥右抱，有的竟还能得道成仙。肯定都是男的写的。”
要不是她没有这等文采，她都恨不得写一本女的收夫纳侍的书。
福临放下了手，去看她的神色。“你想看什么样的？我去找人替你写来。”
“我要看要么女的左拥右抱，要么就一直都是一对儿的！”文鸳眼睛一亮，立即说了出来。
福临点头说知道了，又问道：“那你对故事有什么要求？”
文鸳连话本子也不看了，叽叽喳喳地说了一堆，什么神仙志怪、前世姻缘、女扮男装、青梅竹马，通通都要。
福临认真地记下来，打算让安郡王岳乐出宫的时候替他办妥。岳乐喜欢汉文学，在坊间交游甚广，一定有很多门路。
文鸳畅想了一通，恨不得立马就看到新的，连手上的这本都索然无味了。
福临笑着揽着她，安抚地说：“明日我就召见安郡王，写个条子给他，让他按图索骥，马上找人给你写出来。”
文鸳欢喜地抱住福临，重重地亲了他的脸颊，明晃晃的笑容明媚灿烂。“皇上，你太好了！！”
福临摸了摸脸，弯着眼睛笑了起来，一向阴郁的俊脸，这会儿显得柔软明亮。他心里悄悄松了口气——他给她带来的也能是高兴和欢喜。
文鸳不想看旧的了，丢到一边不看，瞪着炯炯有神的眼睛又睡不着。
她趴在福临身上，央他说一说他小时候的事情。
福临摸了摸她的头发，轻声道：“我小时候没什么好说的，六岁就做了皇帝，战战兢兢，懵懂无知。天天没睡醒就被人抱去上朝，他们说的事情我都听不懂。这个场合不需要我，可是一打瞌睡，吴良辅就会把我叫醒。那时候我最大的心愿就是能睡饱觉。”
在夜色的浸润之下，他的声音好像也湿漉漉的，带着晦涩的潮意。
文鸳静静地听着，有点睡意朦胧。她摸了摸他的脸，却是说：“真可怜。现在你还是不能睡饱觉。那现在你听懂他们说什么了吗？”
福临含笑亲了亲她的手指，“听懂了，现在上朝也不打瞌睡了。”
文鸳也笑了起来，娇娇地央他，“再讲讲，我困了。再讲讲我就睡着了。改天我再告诉你我小时候的事。”
福临便接着往下说，说他学骑马射箭的时候总是不如博果尔快，有一次骑马从马上摔下来，多尔衮会骂他废物，叫他去死。
再长大些，多尔衮就会故意带他出塞，甚至只给他安排不足百人的侍卫，整个夏天都在跋涉，他差点渴死累死在路上。
童年的回忆是一个锈迹斑斑的大门，推开的时候总觉得硌手，要是再不小心的话就会被划伤。
文鸳侧头亲了亲他的心口，娇蛮地说：“不听了，我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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