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古青瞪着她，又黑又亮的眼睛好像要冒出火来，一副要打人的样子。
文鸳抚了抚胸口，也站起身子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
两边的侍女都在劝各自的主子，好让她们消消气，别真的在大殿上打起来。
“滚滚滚，都滚。”孟古青坐了回去，神色颇为不耐烦。
人家还以为她嫁进这紫禁城是享了天大的福分，可她却觉得很不高兴，没一件事是顺心如意的。
病愈之后她到慈宁宫请安，太后通过苏麻喇姑的口，让她以后不能再在夜里站到风口的地方，也不能打赤脚，更不能乱摔器物。
孟古青觉得更加憋闷。姑妈口口声声说不会亏待她，可却处处限制她，要她守这个规矩、那个规矩，憋屈死了，怎么不见她对暄贵妃这样？
文鸳听了冷哼一声，甩着帕子就走了。
出去之后她才心有余悸地跟景泰说：“刚才皇后是不是想打我呀？下次我可不能再被她吓到。”
景泰真的怕她们下次就打起来了，讪讪地说：“哪儿能呢？皇后是一时生气，后来不是坐回去了吗。”
“你看她那要吃人的样子，像是不能的吗？”文鸳睨了她一眼，煞有其事地吩咐道：“要是下次我俩打起来了，你就去对付皇后身边那个丫鬟。我来对付皇后。”
景泰瞪大了眼睛，讪讪地说了好，谄媚道：“到时候奴婢一定不让她妨碍您。”
没几日就是重阳节了。在慈宁宫里举行重阳家宴。
文鸳对于参加宴会向来乐此不疲，这种场合往往意味着能听戏。
这时候天气已经很冷，外边草木枯黄。连她新种的葡萄苗，也一副蔫蔫的样子。
文鸳穿了新做的藕荷色缎面兰桂齐芳纹旗装，柔和雅致，在秋天穿正合适。旗头上对称戴一对金累丝菊花簪、一对点翠嵌宝蝈蝈簪，耳上是金嵌珍珠珊瑚枫叶坠子，富有秋日的雅趣，又显得灵动活泼。
到了慈宁宫，福临已经在了。他见到文鸳，立即起身过来牵住了她。
他今天穿的是一件松霜绿色绣万字纹的常服，领口和衣袖则是用了明黄色的衬边，更显得他皮肤白皙、容貌秀气清隽。
文鸳由他牵着，笑眯眯地说：“皇上今天真好看。”
她向来有什么说什么，热烈直白，有时候让人难以招架。
福临有点赧然又欢喜地对她笑了笑，低声说：“真的吗？你觉得好看吗？”
“当然啦。”文鸳挠了挠他的掌心，痒得他一缩，他顺势握住了她的指尖。
福临眉眼舒展，笑着邀请说：“你的小像我已经上好色了，宴会结束之后，我们一起去乾清宫看看，好么？”
文鸳高兴地点头答应了。
他们俩连走路都要粘在一起说话，简直若无旁人。太后摇了摇头，却也没说什么。
没一会儿孟古青就来了，请了安之后就坐到自己的位置。
他们三个人都向太后敬酒，太后笑着喝了。“有你们这三个孩子陪在身边，我心里也高兴啊。”
太后转过头来，温声说道：“暄贵妃，听说你前几日病了。病了可不要讳疾忌医，一定要请太医。宫里的太医要是不好，你跟我说。我就让索尼到外头替你请去。”
文鸳听不出这是敲打，笑眯眯地说：“谢太后关怀。一点小病，早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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