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
偌大一个空间只有他一个人，并且因为五感尽失，梵珏甚至都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
连心跳声都听不到，只隐约觉得他还是活着的，清醒的。
而非这几千年来意识浮沉，介于生与死之中挣扎不得，只能放任自己坠入深渊。
会有人注意到我么?
他轻笑了一声，表情是藏着不甘心的了然。
就算那么多次的期待都落了空，就算他明白的知道不会有人把他放在心上，就算……
怎么，难道还不许他有个奢望?
人如果活在世上连个执念都没有，那该有多苦啊。本来也没谁能一生顺畅，再不给个苦中作乐聊以慰藉，他真的会疯。
会想起我么？
不会。
谁知道你怎么了呢，疼痛或绝望，谁知道呢。
也罢，梵珏勉强撑起身体调整姿势挺直脊梁端坐在地上，一如一开始出现在他们面前那副翩若惊鸿宛若游龙的谪仙模样。
灰调的浅色蓝眸里是脆弱的平静，似乎还在闪着泪光。
他伸出双手，掐了个清心的咒术，缓缓推开，顷刻间蓝色的灵力稀薄而又凛然地铺散至四面八方，漾起一阵冷霜。
明明是清神的小法术，他却面色愈加苍白，额上冷汗滴落，身形也有些不稳。
太弱了，不过是一个基础的术法，在使用过几次治疗术后，竟差点力竭。
这时，一阵熟悉的刺痛铺天盖地在识海席卷而来，一时间似乎连呼吸都是痛的。
梵珏颤抖着闭了闭眼，虚拢的手握不成拳，没办法用身体的痛楚来压制灵魂的苦痛。他知道这是五感恢复的前兆，所以连脱力晕过去都不可以，只能勉力坚持。
太不适应了，真的很久没有这么难受过了。但是还好，比起上次的行尸走肉——好像还是八九十年前的事——这一次至少他能撑过去。
上次是误伤了一个小孩么……
该是有这件事，记忆断片得太严重，总是会忘记一些不能忘的。
“出去后，”眼前逐渐有了亮光，昏迷前，梵珏喃喃道：“要找个机会给他赔礼道歉才是。”
……
清心咒是有用的，反正不止张起灵的情绪安稳下来，就连边上听他讲故事的吴邪和胖子也顿时觉着神清气爽。
胖子还纳闷了一下，“咋回事儿?哪来的一阵凉风比六神还透心，胖爷我都快窜了。”
吴邪眼尖地看见张起灵背上的黑金古刀散发出来了一阵极淡的浅蓝色水雾，心下明了。
毫无疑问，肯定是那善良过了头的小刀灵做的。
“胖爷有钱人啊，六神那么贵你也买得起。”
“海墓哪来的风?有只小神仙在呢你要不要问问看?”
胖子嘿嘿笑了两声，刚才他也是没反应过来，话刚出口他就知道是谁了。
贴心到这种程度的能是谁。
他抬头看了眼张起灵，虽然对他讲的故事不是很感兴趣，但他好歹也从里面找到一些思路，也懒得管这闷油瓶子是不是在唬吴邪，反正能让道上赫赫有名的北哑大费心思又是易容又是演戏这样照顾着的，吴家多少给了些好东西。
不然他下这一趟墓为的什么？被他蒙在鼓里的阿宁？还是懒得看一眼的陪葬品？又或者是单纯为了个刺激？
开玩笑。
哑巴张什么时候对一个小年轻这么宽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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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关于六神花露水，我查了一下，那玩意儿1990年就上市了，现在是2003年，应该普及度蛮高的吧……
作者还有那个六神在当年贵不贵的问题，我问我爸妈，他们说在当年好像六神就有五六块了，当年的钱多值钱，平常人根本不舍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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