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米接到电话时，维也纳正下着雪。
电话那头是个陌生的男声，背景音嘈杂，混着酒杯碰撞的清脆声响。"您好，请问是......阿米先生吗？"对方似乎有些犹豫，"饶玉他......喝多了，一直在拨您的电话，但好像又不敢打出去......"
阿米沉默了一瞬，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地址发我。"
他赶到时，酒局已经散得差不多了。餐厅门口三三两两的人群裹着大衣匆匆离去，呼出的白气在寒夜里飘散。
阿米推开门，暖气混着酒精的气味扑面而来。
角落里，饶玉安静地蹲着，手里攥着早已暗下去的手机屏幕。他低着头，发丝垂落，遮住了大半张脸，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
阿米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下。
他忽然发现自己好像不会说话了，哑声道：“饶玉。”
饶玉迟钝地抬起头，眼眶通红。看到阿米的一瞬间，他撇了撇嘴，眼泪先掉了下来。
"......你怎么来了。"他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带浓重的鼻音。
阿米没回答，只是伸手擦掉他脸上的泪痕，然后一把将他拉起来。"走了，回家。"
饶玉很安静。
回去的路上，他靠在车窗上，目光涣散地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阿米时不时瞥他一眼，发现他始终攥着自己的衣角，指节发白，像是怕一松手，眼前的人就会消失。
到家后，阿米把人塞进被窝，转身想去倒杯热水。刚迈出一步，衣角就被拽住。
饶玉不说话，只是看着他哭。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无声无息，却让人心头发酸。
阿米叹了口气，坐回床边，伸手盖住他的眼睛。"睡吧。"
——
第二天清晨，饶玉是被阳光晒醒的。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脑袋还残留着宿醉的钝痛。视线聚焦的瞬间，他看见阿米趴在床边，呼吸均匀，显然睡得正熟。
饶玉愣住了。
记忆断片般闪回——酒局、电话、阿米出现在眼前时那一瞬间的恍惚......他下意识想坐起来，却不小心碰到了阿米的手臂。
对方皱了皱眉，半梦半醒间一把将他按回被窝里。"......睡吧。"
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沙哑又柔软。
饶玉僵住了。阿米却仿佛无事发生，闭着眼摸索着爬上床，手臂一伸，将他整个人捞进怀里。
温暖的体温透过衣料传来，饶玉睁着眼，心跳声震耳欲聋。
阿米的下巴抵在他发顶，呼吸渐渐平稳。窗外，雪又开始下了，细碎的声响被隔绝在玻璃之外。
饶玉在熟悉的怀抱里，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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