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赵琦雯看着蒋启智给自己倒酒的手震惊到晃了一晃，凭他强迫镇定还是洒出几滴，可惜抽出几张纸巾想要擦桌子却擦向酒瓶的动作出卖了他。他想过女孩子们的绝交，也许是因为太年轻争吵起来谁也不肯先低头认错，也许是荷尔蒙作祟抢男朋友翻脸，独独没想过，好姐妹变后妈的闹剧会在自己家上演。

“我还是高估了他的道德感，”蒋启智看着手中的纸巾和酒杯，放下后自也苦笑着坐下，“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赵琦雯幸灾乐祸地看着他的慌乱，拿过酒杯堵气似的想一口喝完，不去管什么风度什么礼仪，可大哥跟自己道歉？赵琦雯挑眉看他。

“对不起我的妹妹，可以想象你那时的委屈，朋友背叛、父亲无耻，唯一的哥哥还毫不知情抛下你去了国外，”蒋启智端起自己的酒杯和在半空中僵住的酒杯碰了一下，双眼无神地啜饮一口，还有后半截无法说出口的歉意，对不起女性同胞，不管是时代、环境还是男人们造就的，没有人能得到应有的尊重。

赵琦雯把嘴里含住的一口酒咕咚咽下，回敬地和他碰一下，一仰头把剩下的全部喝完，再放下酒杯，有眼泪跌落面庞，她却不想去擦。

蒋启智离开座位，手放在她的肩上，末了只是拍拍她的肩膀，轻声说自己去阳台上抽支烟。

蒋启智推开包房的落地窗又关上，他不用回头看也知道赵琦雯哭的多悲伤。如果不曾真的喜欢，不会平白生出那么多年的恨意。就像现在，他听到了赵世聪做出的荒唐事，却因为他不曾爱过这个父亲，并无太多波澜，似乎一切早能预料，似乎只不过再增加一些厌恶感。

私房菜馆隐在半山腰，白露已至，北方的夜多了一丝凉意。蒋启智伏在窗口向外望，远离了拥挤的城市，山间的寂寥令人轻松。没有吵到人眼睛的嘈杂霓虹灯，灯光散落在山间和天上若隐若现的星星交相辉映。山峦无言，从来都是默默伫立在那里，千百年不曾改变，变的最快的一直都是人心罢了。

他点燃一支烟，黑暗中若是从不远处望过来，大概也只是唇边绽放的一朵忽明忽暗的小小烟火。蒋启智忽然没了抽烟的兴趣，举着一支烟愣在那里，直到赵琦雯推开阳台门拿走深深吸了一口吐出几个烟圈。

“好点儿了？”蒋启智依在窗边，抱起双臂看她，身后的窗外便是悬崖，赵琦雯闭上眼睛揉一揉额头。

“嗯，”赵琦雯转身把烟头按熄在阳台桌子上的烟灰缸里，整理下耳后的短发问他，“可以说你的朋友是谁了吗？”

“能八卦了？那看来也能吃得下饭了？边吃边说吧，”蒋启智按了呼叫铃。

“你新认识的，海藏。”蒋启智并不打算隐瞒，毕竟海藏也没有什么过分的要求，早点儿让赵琦雯知道反而更好点儿，简要地说了海藏和自己提起罗心衣的经过。

“What the fxxK…”赵琦雯夹菜的手抖了一抖，“世界这么小的吗？！”

“看来是的，明明世界这么大，非要把不对劲的人们往一个小世界里面塞，”蒋启智叹息。

“你有没有觉得他们很像那个什么鬼电视剧什么格格里的剧情，”赵琦雯忽然觉得场景有些熟悉感，“赵世聪就是横刀夺爱霸道无情的皇帝老儿，罗，咳，罗心衣跟香妃似的…”

“虽然我不喜欢他，但我必须要说，赵世聪从来不是强买强卖的人，”不等赵琦雯的脑洞展开完，蒋启智别有深意地插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