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习室的门锁芯发出干涩的转动声,夏衍推门时,铁锈簌簌落在手背上。陆泽宇抬头的瞬间,调音台的指示灯映亮他眼下的青黑,《同行》乐谱上的铅笔批注密密麻麻,某句“我们要一直唱到聚光灯熄灭”被圈了又圈。
“钥匙转第三圈时往左转半格,”陆泽宇的声音沙哑,指节叩向墙角的隔音板,“里面的录音笔,录下了总监当年怎么用我妈的‘病情’逼我签解约协议。”夏衍摸出红绳钥匙插入暗锁,金属摩擦声里,尘封的记忆突然涌来——五年前陆泽宇总对着这面墙练和声,说“这里回声最好”。
隔音板应声弹开的刹那,练习室骤然陷入黑暗。老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金属般的冷硬:“陆先生,夏先生,何必执着于过去?”手电筒的光束在墙壁上乱扫,夏衍拽着陆泽宇往储藏间退,后腰却撞上堆叠的音箱,钥匙“当啷”掉在地上。
“捡钥匙!”陆泽宇突然将他往身后一推,自己撞上扑来的黑衣人。夏衍在混乱中摸到红绳,指尖触到绳结处的凸起——那是当年陆泽宇用打火机烫出的小缺口,说是“这样你瞎摸也能认出来”。
医院的警报器尖啸起来时,林宇正死死咬住口罩男的手腕。针管摔在地上,透明液体在瓷砖上漫开,凌辰挣扎着想去按呼叫铃,膝盖却像被钢钳夹住,冷汗浸透了病号服。“主治医生早被调走了,”口罩男挣脱时低吼,“周总监说了,留着你这条腿,迟早是祸害。”
监控屏幕前,赵磊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夏父的车还停在练习室楼下,但陆泽宇母亲的脸已从车窗消失。他放大截图里那半行撕毁的字迹,用修复软件拼凑出残缺的笔画:“……新极光幕后控股人”。
储藏间的通风管里,夏衍攥着陆泽宇递来的录音笔,听见外面传来老周的怒吼:“把那面墙拆了!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找到东西!”陆泽宇突然笑了,在震耳的敲击声里轻声说:“你看,我们写的歌词应验了——‘黑暗里才看得见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