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这是啥偶像剧，艺名？是那个盛吃食的瓷碗啊。”抛弃语文多年也被语文抛弃多年的理工男幼稚发问。

“土鳖，这是复姓，名字是辞别过去的意思。”蒲盟嫌弃乘n

“哦，不好意思啊。”这大哥举手投足，穿衣打扮来看都不太像现代人。精明的齐詡在心中存了一虑。

“无妨。”辞晚轻一点头。

“这里是人最后停留人间的地方。”

蒲盟在技术方面并不精通，她只穿了个单衣觉得冷，留在这并无什么用处，便出去坐在门槛上，倚着门框小憩片刻。

“您在这，是干什么工作的？”齐詡一遍穿着防护服戴口罩，一边装作不轻易的问道。“我负责为死去的人化妆。”“一般人都挺害怕和死人打交道，你不怕？”“我，不太一般。你也是。”司空辞晚很认真的答，却有点莫名好笑。“说的也是。”

“死者男性，年龄二十八岁，姓名张山，死因是，吸毒过量？”齐詡翻看了辞晚的记录，有些奇怪。“他曾经是个警察？”“是。”蒲盟不知何时醒的，站在背后，有些沉默。“他是卧底，进去好多年，结果一次行动就叛变了，警局也没再联系。”辞晚的长眉微微一皱，他还是跟不上蒲盟有些快的语速。“可惜，毒品一沾，连杀父仇人都能跪下叫爸爸，何况是叛个变。”齐詡知道毒品的厉害，感慨了几句。他又挽起死者的衣袖，前臂上的针眼密密麻麻深深浅浅，像是被三千蝼蚁啃食过，只余下空山一座，遗留尘世。这种情况，估计成瘾已经严重了。

“他，卧底，没有家人吗？”辞晚有点疑惑，他以为，只有自己没有。“辞晚，你说笑了。为了保护家人，从最初就要断干净，要是吉人天相有命回，自可以隐姓埋名，亲人团聚；要是没命，那更是不敢相见了。”辞晚低垂下头去，不再言语，只是眉头微颦，转身收拾要用的化妆品。

“等等。”蒲盟一抬手。伴随这一短句的还有齐詡的异口同声。“他大概率被殴打过，还不轻，死亡原因还要考究。”齐詡用手腕把银框眼镜往高耸的鼻梁上托了托，望向对面的女孩，解开尸体的衬衣。并没有别的伤痕。“有可能是内伤，我只能解剖。”“这个不是要问，家属？”辞晚用沉稳的语气问道。蒲盟苦笑，“我天真的小晚晚，当卧底最怕就是连累家人。上哪找。”齐詡俯下身去审查，没听见这一句诡异的话。

蒲盟对专业知识不太了解，但胜在细致。别看她平时大大咧咧的，看案发现场的时候话不多，一只手摸着下巴，一会站着一会蹲着，像只小鹿似的瞪着大大的眼睛找着蛛丝马迹。“他左侧这一段的腰带比其他地方要厚一些。这也不是啤酒肚，为什么会微凸出来？正常的吗？”辞晚将头凑向那里。“好像，缝了些东西，这个被人拆开了。”辞晚吃力的眯起眼睛，用纤细修长的手指抚过腰带细密的针脚。“好了，你们把腰带解下来拆开看看，我先解剖。”齐詡拿过一把闪着冷峻光点的手术刀，就要下刀。蒲盟见过太多非自然死亡的遗体，人的这具肉身，蒲盟不想再合起来拆开看了，一手拽着辞晚的手腕一手抓着腰带逃也似的溜出门，让辞晚找了另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