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没有遮蔽物，风雨狠狠地往人脸上拍，像是有意考验他们的耐力。
马嘉祺第一个跳下车，鞋子刚落地就溅起一滩泥水。他站在副驾驶门旁，确认周围没有大坑，然后伸手一个个扶他们下车。雨衣被撑开递给最瘦弱的三人，严浩翔不出意外地被安排在其中。
“我真不用——”
“你穿。”刘耀文的声音从风里挤出来，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你走得慢，我们才能陪你一起慢。”
严浩翔顿了顿，还是把雨衣披上，只是扣子扣得很慢，像是某种内心挣扎的延迟动作。
他们按马嘉祺指挥结成两个一前一后的队列，中间夹着严浩翔。每走两步就要彼此确认身影没散，风太大，伞根本撑不起来，雨衣也被吹得猎猎作响，像在打一场听不见的仗。
积水已没过脚踝，一小段上坡路变得格外难走。
宋亚轩踩到一块松动的石砖，险些摔倒，被张真源一把拉住。
“没事吧？”
“没……”他喘了口气，声音都在发抖，“浩翔比我还难受。”
严浩翔的脸色不算好看，风雨交加让他的呼吸变得细碎，但他没停。他一直在走，哪怕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虚空里。
丁程鑫突然说：“这不行，他的状态撑不了多久。”
没人反驳。
他们都注意到了——他的左肩开始轻微抖动，那是体力透支加上胃部旧患一同爆发的信号。
“原地站好，我来背他。”马嘉祺脱下外套就准备弯腰。
“你不行。”刘耀文突然开口，声音比雨还重，“你腰伤刚复发，我来。”
“别抢，”张真源也凑了过来，“我最近练核心力量——”
“别吵了！”贺峻霖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带着一点急，“咱们直接做担架。”
所有人一顿。
然后仿佛是下意识反应，宋亚轩已经取下自己背包带，丁程鑫把自己外套脱下来摊平，几人合力用最原始的方法，扯出一张“人肉担架”。
“我们两个前面。”刘耀文看向马嘉祺，“你跟我一组，撑住。”
“我和丁丁后面。”张真源说，“稳住下肢。”
“我护住他头。”宋亚轩率先蹲下，用手臂托住严浩翔的颈部，“不让他进水。”
一切仿佛早就排练过。
他们默契到不需要过多沟通，分工、动作、甚至眼神都精准得像一个整体的神经反射。
严浩翔还想说话，却被马嘉祺轻轻按住额头：“别逞强，你是我们七个人的中枢，撑得太久整个系统都会崩。”
没人笑。他只是默默闭上眼，任由身体交出去。
担架被抬起，风雨还在继续，但他们的队伍像一艘临时拼凑的小船，缓缓往灯光更明亮的方向前进。
从路灯下到便利店前，从街边诊所到前方医院的急诊门口，他们走了半个多小时，路程不长，却仿佛走完了一个轮回。
每一步，都有人在喘气，每一步，都有人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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