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夜风仍带着点春末的寒意,偏偏他们住的这栋宿舍楼保温系统一如既往地“时灵时不灵”。凌晨一点半,严浩翔睡得并不踏实,额头上渗出细汗,却下意识地将被子蹬到脚边。他的身体总在某个点习惯性拉响警报,而他的大脑却学会了自动无视。
——直到有个温热的重量悄悄覆了上来。
是贺峻霖。
他轻手轻脚地推门进来,身上还带着洗完澡后的草本香气,动作却十分熟练地将被子掖紧,又从随身的包里摸出一块恒温热敷垫,塞进了严浩翔怀里。
“不是说亚轩今晚值班吗……”严浩翔迷迷糊糊睁眼,看了他一眼。
“他值到一点,我一点接的。”贺峻霖声音小得像怕惊扰梦,“我们轮班表排得很合理。”
“你们真的不用搞得像医院值夜那样……”他无奈地叹气。
“你说过会喊疼,那我们也要说话算话。”贺峻霖坐到床沿,轻轻拨开他额前的碎发,“你不觉得这样很公平吗?”
严浩翔看着他,片刻没说话。
半晌,轻声道:“你们太傻了。”
贺峻霖歪了歪头:“可我们傻得挺心甘情愿的。”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
严浩翔慢慢闭上眼,轻轻呼出一口气。像是认输了,又像是终于肯服软。
“那你靠近点,不然被子又要被我踢掉了。”
“你别得寸进尺啊,”贺峻霖一边小声念叨,一边果断躺了上去,像早就习惯了严浩翔床边那块刚刚好的空隙。
他们之间也没有刻意保持距离。一个人侧身,一个人自然地伸手,把冰凉的指尖塞进了暖和的掌心里。
“今天还有痛吗?”贺峻霖贴近他耳边问。
“有一点点。”他轻声回。
“那我讲个故事给你听。”
“又来?”
“这次不一样。”贺峻霖清了清嗓子,凑近,“从前有只小刺猬,他总说自己不怕冷,可每次下雪就偷偷躲在树洞里发抖。有一天来了一群六只松鼠,叽叽喳喳吵死了,可是很暖。”
严浩翔笑了:“这什么逻辑。”
“你听我说完。”贺峻霖敲了他一下,“小刺猬后来每晚都被一只松鼠轮流抱着睡,结果它哪天没抱到就开始失眠。”
“你这是在暗示我?”
“我是在讲事实。”他贴得更近,“你今晚要是敢失眠,我就当你没记住我们的排班顺序,下次罚你背五人份的外套。”
“你还真把自己当队长了?”
“不是我,是张真源亲手画了排班表,贴在你房门口,你回头看看。我们连你几时踢被子都统计了。”
严浩翔睁开眼看他,一脸复杂。
“我现在是真的有点后悔答应你们了。”
贺峻霖笑:“晚了。”
窗外风吹过,树影婆娑。屋内一片静谧。
严浩翔闭上眼,呼吸逐渐平稳下来。贺峻霖侧躺着,微微调整呼吸节奏,与他同步。他知道这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但今晚,至少这个人身边的位置,是被守住了的。
而门外不远处,张真源趴在沙发上打盹,手机屏幕亮着【1:40,贺峻霖值守中】的备忘录,隔十分钟弹一次。
再往远处一点,丁程鑫还亮着的房间里,轻微的键盘声不断,他在更新下一周的【浩翔生理状况追踪表】。
这一晚,不止是一个人在为一个人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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