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场上的阳光照得有些刺眼,却并不燥热。风吹过黄土地面,卷起一点浮尘,几片树叶被卷得打着旋儿落在篮球场边的白线内外。
“马哥!”刘耀文跑着从校门那头过来,气喘吁吁地冲大家招手,“饭来了,我和真源去拿,先把这边分好了。”
马嘉祺没吭声,只是低头把手里的毛巾拧干,再次敷在小朋友额头上。他的动作轻而慢,仿佛怕一用力就会吓到眼前缩成一团的小男孩。
“你也歇会儿吧,”宋亚轩端着一盆温水靠过来,“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停。”他把水放到马嘉祺身边,一下蹲下,“交给我吧。”
马嘉祺没拒绝,只是把毛巾叠好递给宋亚轩,然后起身望了一圈。远处教室的窗户开着,风吹得窗帘微微晃动,有几个孩子趴在窗台边,正看着操场这边,眼神里透着疲惫却又依赖。
“下午的课程是不是要改?”他问丁程鑫。
“已经通知村里的广播暂停了,张老师在帮我们和校方沟通。”丁程鑫一边回短信,一边抬头回答,“咱们这边的小朋友基本都稳定下来了,不过接下来要轮班看夜了,发烧的可能反复。”
严浩翔这时候刚从教室出来,衬衫袖子挽到手肘,额角还有一丝汗。他怀里抱着一摞小被子和床单,是去清洗间取回来的干净被褥。
“帐篷那边我垫了新的褥子,”他放下东西,轻声说,“之前盖的那几条毛毯不够保暖,晚上温差大。”
“你吃点东西吧。”贺峻霖从角落里递过一个保温饭盒,声音低低的,“刘耀文刚才多拿了一份,说你肯定又忘记了。”
严浩翔一怔,接过饭盒时不自觉笑了一下。
“他倒是记得挺清楚。”
“他早上五点半就在那边给你铺床垫。”贺峻霖压低声音,“说你昨晚是背靠着墙坐着睡的,腰都僵了。”
严浩翔低头看着手里的饭盒,沉默了一下,然后淡淡道:“其实也睡不着。”
“我知道。”贺峻霖轻声回道,没有再追问。
这句话像是默契地划出一条短暂的安静,众人眼神轻轻交错了一瞬,又各自转身投入手头的事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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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天边的云层被风推散,月亮清冷地挂在半空。
严浩翔坐在医务室门口的小板凳上,手里拿着体温计的记录表,时不时翻一下笔记。帐篷里几个孩子还在沉睡,有人小声地咳嗽几声,便又被夜色吞没。
马嘉祺从教室后门绕出来,递给他一杯热水。
“再不喝你又得胃痛。”
“我带药了。”严浩翔接过来,没看他,“比在医院那次好多了。”
马嘉祺没说话,只轻轻坐到他旁边。
“你变了。”他忽然开口。
严浩翔笑了一下,不是反驳,只是带着点无奈的柔和:“变好还是变坏?”
“变温柔了。”马嘉祺顿了顿,“以前你遇事会自己扛到底,现在…你知道我们会在。”
严浩翔没回答。他看着天边那轮月亮,像是看着什么很遥远的旧事。
他想起昨天小女孩哭着叫他“哥哥”,而他几乎是本能地蹲下,把她护在怀里。那一刻,他感受到自己胸口某一块已经结痂的地方,被不动声色地重新点亮。
那种光,不灼热,不喧哗,只是静静地照着,让他觉得,“撑下去”这件事终于不再是独角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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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整个村子被一声惊呼唤醒。
“水管破了!”
厨房那边传来有人跌倒的声音,刘耀文赤脚冲了出去,一边喊:“亚轩你小心!”
等其他人赶到时,宋亚轩的裤腿已经湿了一大半,厨房地上是一滩积水,还有几个塑料桶滚到角落。
“没事没事,我就滑了一下!”他摆摆手,试图站起来。
“你别动!”严浩翔蹲下来看他的脚踝,“这边肿了,应该是扭到了。”
张真源已经把毛巾和冰袋拿了过来,贺峻霖也把拖把递过来。
“怎么会破管子?”丁程鑫皱眉,“我们昨天不是检查过?”
“可能是夜里结露了。”马嘉祺低声说,“我昨晚出来时就看到地上有积水。”
“那今天上午谁负责后勤?”刘耀文看向大家。
“我来。”严浩翔起身,“厨房我熟。”
“你脚也扭了。”宋亚轩皱眉看他。
“我没扭,是你。”严浩翔轻轻把冰袋按到他脚踝上,“好好歇着,别抢我戏。”
众人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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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午后,阳光透过树叶斑驳地洒在校门口的那面旧墙上。几个孩子靠着墙坐着晒太阳,嬉笑打闹。
教室里,贺峻霖在给小朋友讲数学题,张真源帮他写板书;丁程鑫和马嘉祺轮流监考;刘耀文拎着刚拆的水管在外头喊叫着问村民借工具。
而严浩翔,蹲在厨房门口,一边哼着《失重》的旋律,一边把切好的青菜平铺在阳光下晾干。
没有聚光灯,没有舞台音响,甚至没有观众。
但他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也很好。
因为他们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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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马嘉祺在日记本上写下:
“当年说‘我们会走很远很远’时,其实我不知道远是多远。直到现在,我才知道,所谓远,不是距离——而是我们一次次跌倒后,还愿意牵手再走的决心。
严浩翔在支教的这些天,一直没有说自己病得多严重,也从没让人照顾。他总是在第一时间出现在最难的地方,仿佛一切都理所应当。
但我知道他不是不怕,他只是终于知道,他不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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